一想到這裡,宋世川怎麼也坐不住了。
「緋衣,進來一下。」按下內線,宋世川決定和她正面對談。
不一會兒,朱緋衣就出現在辦公室內,只是視線從未落在宋世川身上,而是四處瞟著。
「有什麼事嗎?協理。」
連看都不願意看他?真有這麼嚴重!
「坐。」宋世川盯著她,就不相信她坐在自己面前後,依舊可以對自己視若無睹地當成空氣應付。
「不用了,協理有事請說,我外頭還有事要忙。」朱緋衣的拒絕相當明顯。
「找借口也請找個合理一點的,我今天還沒看到有什麼應該忙的,更何況是你。」外頭的人都直接找上他了,她還有什麼工作可忙?
「我和協理不同。」
「意思是我混吃等死囉?」宋世川一貫地扭曲她的話意,只希望她能有一點比較活潑的表情。
明明就長得美麗可愛,為什麼要裝出那種可怕的千年冰屍臉來嚇人?
「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朱緋衣不給他繼續貧嘴的機會,只因她知道只要自己稍微有一點點的回嘴,眼前的人就可以將話題渲染到讓自己頭痛的地步。
不會了,她再也不會讓他牽著鼻子走,鬧得雞飛狗跳,幾欲吐血了。
她才沒有那麼笨!
「等等!」宋世川拉住她,「不管你在生什麼氣,至少說出來大家聽聽看嘛,弄得這樣人心惶惶的,有什麼用?」
朱緋衣終於瞥了他一眼,很明顯地懷疑他的話。
如果他都知道這個道理的話,她就實在不知道上次在辦公室興起那場腥風血雨的人究竟是誰了。
要指責她,他還沒那個資格哩!
「緋衣?」宋世川盯著她的沉默,不肯稍作放鬆。
「放手。」朱緋衣低頭看著他拉住自己的手,很想給他狠狠地咬下去。
「說清楚再走。」宋世川一派堅持著。
朱緋衣真是不明白,總有一天她一定會幫他掛腦科,並囑咐醫生得好好地替他檢查檢查,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對了,怎麼每次老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說清楚?說什麼呀!誰理他?
「無言的抗議嗎?」等了半天,宋世川依舊沒能等到她的回答,從來不知道,原來她也可以這麼沉得住氣,「果然是在生我的氣,但是,為什麼?你總得要告訴我原因吧!」
他總是這樣,明明自己做錯了事卻又擺出這種疑惑的樣子,真不知道他是真笨還是裝傻。
朱緋衣別開視線,硬是和他槓上了。
宋世川妥協了。
「如果是為了昨天的事,我可以道歉。」
道歉?朱緋衣幾乎是在聽到的同時,轉頭看向他,完全不敢相信他會道歉。
他不是應該一如之前的每一次,揚著令人想扁的無辜神情,強詞奪理地把自己的一切過分的行為合理化才對嗎?
道歉?他真的是宋世川嗎?
「你總算露出第二種表情了。」
即使是一臉像看到外星人的表情,也比先前的殭屍臉好多了。宋世川頗感欣慰地想著。
朱緋衣驚覺自己破功,無奈地也只好改變作戰計劃。
「破壞我的計劃會讓你快樂嗎?」一直以來她就是不明白,他宋大少有錢、有權又有勢,要什麼會沒有;而且以他熱愛工作的樣子看來,也不像個游手好閒之輩,可是為什麼他總要浪費時間在自己身上?
「我只是覺得,他們的條件沒一個比我好。」在經歷那麼多挫折後,宋世川決定有話還是直說比較好。
「啊?」朱緋衣聽不懂。
宋世川笑了,「想當少奶奶,不如跟我。」
話一說出口,他忽然覺得自己這陣子異常的窒悶在坦白的那一瞬間完全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竟是十足的輕鬆與快意。
也許,他等了這麼久,為自己找了多少個理由,其實都只是因為他喜歡她,想獨佔她,不希望她落入別人懷中。
要不然,他又何必拚命地搞破壞?
朱緋衣瞪了他一眼,極度不認同。
「協理,我已經和你說過了。我想當的是少奶奶,不是情婦!而且我也和你說過了,當人家的情婦要比做少奶奶累多了!」
「我很確定我剛才說的是『少奶奶』三個字。」宋世川抬起頭,「我相信全公司找不到比我條件更好的人。」
廢話,他是老闆的兒子、公司未來的繼承人,但即使如此……
「我一點也不相信你的話。」
由報到至今,她早知道這個上司有多麼愛開笑,尤其是愛整她,據說這是他消除壓力的最好方法。
多差勁的人呀!居然拿自己美美的秘書來當減壓工具,真沒人性!枉費他還長得人模人樣的!
宋世川差點沒讓她的回答給氣死。
她居然又拒絕他。
「你為什麼不相信?」
還敢這樣問?朱緋衣毫不閃躲地正面迎視他的怒氣。
「你自己說,從以前到現在,你除了公事以外所說的話,哪一些不是要七折八扣的?還有,你自己摸著良心問,從以前到現在,你除了公事以外所做的事,哪一些不是存心尋我開心的?」
宋世川百口莫辯。
「告訴你,我這次是再認真不過。」
「我也告訴你,我再也不要相信你的話,上你的當了。」朱緋衣鼓起臉頰,覺得他真是無聊。
宋世川從來沒有這麼氣憤,不被她信任是他生氣的主因。他實在不明白,自己好不容易說出口的話,她為什麼能這麼不在意。
是因為自己先前的行為讓她產生不信任嗎?那他還真是氣自己。
不過,當然也氣她。
「再說一次,我不是開玩笑的,我也不要求你現在就回答,我會給你一段時間好好想想;但是我不希望再看到、聽到、遇到你和一些不相干的人進進出出。」
即使他已盡力防止,但總是會有漏失之處,上次她不就在他全然不知情的狀況下,和雅圖約會打球?
朱緋衣瞪大了眼,決定自己還是換回那張冷冰冰的臉好了,因為和這種人是怎麼也講不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