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位子就在我門外右手邊,我昨天已經讓人將資料移轉到那裡,你有三天時間將一切資料整理完畢。」宋世川不給她喘息的時間,接著又將早已準備好的資料夾遞向她。
「這是我們首批項目內容,目前已著手進行,我希望你能加以詳讀,身為秘書至少要知道上司現在手頭上有什麼工作在忙。」說著,他又拿出一份資料,「這是我們部門的客戶名單以及一些相關部門的匯整資料,我希望你能夠將整份資料眷錄到腦中。」
「是。」朱緋衣一一接過,突然發現自己在未來的一個月內,恐怕仍然沒有任何空閒時間可以去發展自己的「春天」。
「還有,以後我的電話都交由你過濾,你自己先試著判斷重要性,真不行的話再問我。」
「好的。」朱緋衣也只能點頭。
「就先這樣吧。」宋世川挑挑眉,純粹是想先試試她的能力,「你先去整理,有問題可以請教外頭的同事。」
「是。」朱緋衣站起,有禮地頷首後,轉身出門。
天啊,忙不完了。
第二章
已過下班時間的七點十分,宋世川推開辦公室的門,就看到埋首於一堆文件中的朱緋衣。他不由得露出笑容往她面前一站,看著她皺眉的模樣。
「協理?」突然落在紙上的陰影讓朱緋衣抬起頭,一眼就看到那個沒良心的上司正帶著詭異的笑容,至少在她眼中是這樣的。
「有事嗎?」她上來二十三樓已經一個星期,這一個星期的日子只能以水深火熱來形容。
以前受訓時忙雖忙,但下班時間一到她就可以隨著人潮回家休息,等著迎接另一天;現在可不同了,加班已經成了家常便飯,而她這位頂頭上司,也就是她的牢頭,永遠會在不確定的時刻,丟出她從未見過的東西。
虧他長得人模人樣的,怎麼那麼黑心肝呢?
「緋衣,我交代的工作有這麼困難嗎?瞧你的眉頭都快揪成一團了。」微靠在桌緣,宋世川認真地打量著她。
「沒有,怎麼會呢?」朱緋衣連忙露出笑容。
是呀,是不困難,只是繁瑣得讓人心浮氣躁罷了。
「我想也是。」宋世川贊同地點了點頭,畢竟她的工作能力的確不差,人也很伶俐,吸收能力亦不錯。只是案子在推行,事情多是必然的,「那你為什麼皺眉?還是因為工作太多了,做不完?」
朱緋衣差點沒回答:是呀,所以我都沒空去和各路精英們打交道。
幸好她及時咬住自己的舌頭,要不然就慘了。才上來一個星期,還是留點形象好了,也省得那群「獵物」對她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
「不是。」她搖了搖頭,說出違心之論,「我很高興能有學習的機會。」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宋世川好笑地看著她的一臉為難,明白她必然是不好意思直言工作量太大或是根本不想加班之類的話,但她心裡應該是這麼想的,「還是同事之間相處有障礙?」
朱緋衣眼光一閃,差點也想答是。
畢竟她可沒忘了在同一部門中的那十四名精英分子,其中包含了自己鎖定的三個目標,也就是三個小組的「組頭」們。
不過,她還是很有理智地搖頭,「同事們都很好相處。」
反正大家都不熟,哪有什麼問題。
「那你為何一副相當哀怨的神情?」宋世川是打算問出個答案,更期待知道她將會編出什麼樣的怪理由。
「我……」朱緋衣哀怨的神情又出現了,她真的不明白這個頂頭上司是哪根筋不對,明明現在大家都忙得要死,整個部門只有一個助理有事先走了,其他的全在和手上的工作奮鬥,而領頭的他居然還有那閒工夫在這裡關心自己為什麼哀怨。
他是真的關心下屬,還是只是無聊呀?
又或者,自己哀怨的神情礙到他哪一條規定了?
「你怎麼了?」宋世川相當期待。
「我只是……我就是……」看他瞬也不瞬地盯著自己,朱緋衣有點不知所措,同時也明白自己今天勢必要給他一個答案不可了。
「嗯?」宋世川好整以暇地等著。
朱緋衣豁出去了。
「我只是在感歎中午的便當很難吃。」一聽就是很隨便又牽強的理由。
「就這樣?」宋世川看她一副從容就義的樣子,有種狂笑的衝動。
「就這樣。」朱緋衣點了點頭,為求真實還詳加解說,「裡頭全是我不愛吃的菜,飯的軟硬度也不對,連附送的湯都難喝死了。」
她努力地詆毀中午那家快餐店,只希望好心替她帶飯回來的助理小姐沒聽見這裡發生的事。
幸好,她的位子與外頭的一般開放式辦公區還隔著一道門,她實在很慶幸自己的位子和協理室一樣是個獨立的空間。
「哦!」宋世川好笑地看著她,「聽起來真的是蠻糟糕的。」
「可不是。」朱緋衣在心裡鬆了口氣,無奈他大老闆依舊問個沒完。
「那照這樣說來,你中午不就沒怎麼吃了?」
呃?這……算不算是私人問題?她能不能拒答?
雖然心裡這麼想,但她仍是謹守著不惹怒、違背主管的原則,乖乖地回答:「還好啦,多多少少吃一點,要不然太浪費了。」
「多多少少?想必是不多。」宋世川看了看時間,「現在,你應該也餓了。」
他這麼問,朱緋衣實在很難回答,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說餓了,他就會大發慈悲地讓她先下班嗎?如果會的話,她考慮看看。
宋世川也不等她回答,微微一笑,「看來大家都還有得忙,我讓小娟去買點吃的回來,振奮一下大夥兒的精神。」他朝她眨眨眼,逕自走向另一頭的辦公室,加入討論中,同時貢獻出大把銀票讓助理去為大家買點心。
朱緋衣愣愣地看著他的舉動,心裡著實後悔自己做什麼扯些吃的。
點心一吃,不就代表要做得更晚嗎?她怎麼那麼苦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