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呢?還有呢?就只有這樣?靜有沒有另外對你說什麼?她有沒有說什麼?她人……」
「司徒洵,你抓痛她了啦!」看著他令人吃驚的瘋狂,斯茉連忙上前拉開他,搶救出封影。「小影,你沒事吧?」
「告訴我!她還說了什麼?」被司徒昀攔住,但司徒洵仍是緊緊盯著封影,想從她身上得到答案。
「沒有了。」封影倒是很鎮定。「但在夢中的最後,她的眼神正對上我的,並朝我微笑,我知道,這是她在要求我,要我來這裡。」
司徒洵掙開司徒昀的手,盯著封影的眼眸重新染上了光亮。
「好,我就讓你留下,只要靜一有動作,你就立刻告訴我!」為了得到靜的消息,他願意讓這個女人待下來。
「這是拜託別人的態度嗎?」斯茉第一眼就看這男人不順眼。
「茉茉。」司徒昀無奈的喚。「既然沒事,我們就先回去吧。」
「要回去你自己先回去,我要在這裡陪小影聊聊。」斯茉是和司徒洵槓上了。
「昀大哥,你先回去吧!我們陪小影聊一會兒後,自己再回去就行。」蕭遙也不想馬上就走,說好了是要來湊熱鬧……不,幫忙的嘛。
「你先去忙吧,這兒有我。」俞梨知道司徒昀是怕這兩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女人胡搞,揚眉要他放心。
「那我就先走了。」既然有俞梨保證,司徒昀自然沒意見。
司徒洵看著眼前的四個女人,再看著離開的司徒昀,選擇進屋。
第五章
「你沒事吧!看他剛才那個樣子還真是嚇死人了,虧你居然還面不改色,連叫都沒有叫一聲。」蕭遙拉過封影,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她,就怕在這短短的三天內,她已淪為受虐兒。
「說到剛才,我先前還真想不到那個司徒洵居然會有那種表情。我總以為他應該是那種對什麼人都冷冰冰,沒什麼情緒起伏的活死人咧。」這倒真是出乎斯茉的意料之外。
「對像不同。」封影輕撫上手臂,感覺到剛才的那股熾意。「對於無關緊要的人,不重視自然也就不注意了。」
「這麼說來,他對那個侯靜還真是用情頗深呢。」斯茉點點頭。
沒想到,他倒也不是那麼差勁。
「事情是一體二面的,侯靜犧牲自己的生命救了他,卻也仿害了他。」經過這三天的觀察,封影深深的體會到,其實侯靜的選擇,才是司徒洵得痛苦來源。
俞梨沉默。「茉茉,你之前的話說得太過分了。」
「咦?」斯茉被指控得莫名其妙。「我說了什麼?」
「小梨指的應該是你之前說的那長篇大論,有關於什麼懦弱、沒用啊、精神面太過於脆弱之類的。」蕭遙好心的提醒。「哦,那個呀。」
聽她這麼一說,斯茉想起來了。
「過分嗎?」斯茉偏頭思考著。「話或許說得太直,但我並不覺得自己說得有錯哦。不管如何,人重要的是向前看吧。不管受到多大的傷害或是承受著多大的煎熬,總該是要努力去克服或遺忘,過著正常的生活,而不該是像他這樣,整天怨東怨西,老想哪一天整個事件會改寫吧。」
「這樣說也是有道理。」蕭遙贊成的點頭。「雖然人總是同情弱者,但我不覺得司徒洵符合這個標準。」
俞梨沉默,一時倒也無法判定。就如同封影方才說的,事物是一體二面的,又哪能說得如此絕對。而且她們並非當事者,便失了說話的資恪。
「這三天過得如何?有明確的方向了嗎?」放棄方纔的話題,俞梨問向一言不發的封影。
封影原本如星芒般的眼眸似乎沒以往的光亮,她搖了搖頭。「我不知道侯靜小姐要我來,到底是為什麼,但就我這三天所看到的……我只能說我很難過。」
「難過?」斯茉不解。「怎麼說?」
「其實他們兩個人都很痛苦,尤其是司徒先生,我想,也許侯靜小姐要我來,就是為了救贖他的靈魂,帶他離開這間陰冷的屋子。」
想起初來時這整個房子所呈現出來的陰寒.與司徒洵眼中的死寂,她就覺得自己有責任改變這一切。
「救贖他?要怎麼做?」蕭遙也是一頭霧水。
「我也不知道。」封影心裡也沒個主意。「但是我看得出來,司徒先生自己是走不出這兒的,一定要有人在一旁幫他。」
「所以,侯靜找上了你?」俞梨漸漸的將事情拼湊起來。
「也許吧!她的能力已經不足以撼動他,所以只能找上擁有相同能力的我。其實他們是真的非常相愛,也因為如此,司徒先生非常自責,也就一直沉溺於悲傷之中無法振作。」
在這裡的三天,她其實常常注意著司徒洵,看著他在夜晚,常常呆坐在客廳裡,每天可以忘了用餐,卻依然會準時帶著花束到樹林裡的墳前,還有總是待在房裡,翻看一張又一張的照片。
他的思念、痛苦、怨恨、傷心與愛意是如此強烈的存在,讓她想要忽視都做不到。也難怪,他會放不下一切。
「那你提醒他,他的命是侯靜的犧牲換來的,要他別這麼浪費,要連侯靜的份都一起活才是。」斯茉雖然很替他們難過,但依舊堅持該往光明的未來看齊,畢竟司徒洵如果真愛侯靜,就不該如此浪費生命。
「如果,當初司徒昀自願死在克裡斯槍下換你自由,你會高興嗎?」封影笑得淡然,反問斯茉。
斯茉抿緊了嘴,搖搖頭。
如果她會高興,現在也不會沒辦法接委託了。
「換個角度來看,如果你那時候拚死保護了司徒昀的安全,他又會快樂嗎?」封影繼續問。
斯茉閉上了眼,猛搖頭。
如果他會快樂,自己現在也不會在他身邊了。
「這就對了,我們在愛一個人時,總是願意替他做任何的犧牲,但其實成全的不過是自己的心意,被獨留下來的那個人,其實一點也不快樂。」封影在司徒洵身上,看到了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