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茉終於明白了所謂「被保護」的心情,尤其保護老是自己所在意的人時。她也發現,原來那些感動到哭的人,不全然是矯柔造作。只因她現在,也想哭。
令令令
看著一望無際的海面,斯茉覺得好累,她真的是不習慣飄浮。
司徒昀的情形也好不到哪裡去,方才帶著斯茉由海裡游上來已經耗掉他不少的體力,更何況現在二人能飄浮著全是靠他一人。但是他臉上仍是一副沒事樣,只因他知道這事會對斯茉造成多大的驚慌,所以他硬撐著。
「喂,接下來呢?就在這裡等?」斯茉摟著他的脖子,面露憂色。
司徒昀搖頭。如果只有他一個人,游去思眉島是最好的方法,可是若加上斯茉,他的體力可能無法游到思眉島。
「司徒島和思眉島離我們爆炸地點都不遠,一定看得到,消息傳出後,一定會有人來的。」
「可是……」斯茉想起落海前,那好熟悉的男音。
「怎麼了?」司徒昀不解的看著她的猶豫,不明白有什麼事讓她難以啟齒。
「那個……」斯茉才開口,卻看見了一艘小艇往這裡來。「真的有人來了!」
莫非,是她聽錯了?
司徒昀瞇起了眼看向逐漸接近的快艇,笑了。「你想見的人來了。」
「咦?」斯茉不懂,他怎麼知道她在想司徒亮?
還來不及問,快艇已經停在他們右側,但船上的人卻是斯茉未見過的。正想回頭問一下司徒昀,卻看他已經朝上頭的人點了點頭。
「好久不見了,盡山。」
令命令
由他們落海的所在地到思眉島,不用到二十分鐘,路上三個人並沒有談話,因為司徒昀正忙著照顧有些暈船與不舒服的斯茉。
終於回到了陸地,但斯茉即使腳踩著地,卻依舊覺得自己晃個不停。司徒昀扶著她,與葉盡山並肩而行,這才有空談話。
「我還沒來過你這兒,果然風景不比本島差。」
「光是空氣就差了一大截。」葉盡山冷哼,本島上有那麼一大群「親戚」,烏煙瘴氣不說,光看了就讓人煩悶不堪。
「你還是老樣子。」看著他一如記憶中的模樣,司徒昀倒也懷念了起來。
如果可以,他真的不願接這族長之位。
「你不也是。」葉盡山瞥了他一眼,注意到他摟著的斯茉。「不過,倒是有些變了。」以往的他,可不會和女孩子靠這麼近。
司徒昀知曉他的言外之意,只是淡笑。
「等一下。」一直沉默著的斯茉突地出聲,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不舒服嗎?」司徒昀低下頭看她,話裡比平常還多了分情意。「還是我抱你走?」
斯茉努力的自行站立,不禁在心底大咒特咒自己的霉運。
「他來了。」島上的風吹過,帶來的是令她懷念的松香。
司徒昀一皺眉。「洛特先生嗎?」
「嗯。」斯茉微一頷首,擋在他身前。
司徒昀扶住她,將她置回身側。「你人不舒服,別逞強。」
「打什麼啞謎?」葉盡山昂立於一旁,看著他們彷彿在唱戲。
司徒昀還沒回答,克裡斯已經出現在他們正前方。
「第二次來了,斯茉。」克裡斯緩緩的接近,這才發現斯茉一身濕。
「你去游泳了?」克裡斯驚訝的看著她蒼白的臉,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要不然自己也不會失敗了三十幾次還是教不會她。
「洛特先生,這一場我們認輸。」司徒昀拉住斯茉,和氣的朝眼前的人說。
克裡斯沒理他,只是一徑的看著斯茉。「剛才的爆炸嗎?」
斯茉也只有點頭。
克裡斯的表情突然變得相當慈和,摟過了斯茉。「你沒事吧?」
「還好,只是有點暈,一會兒就好了。」斯茉閉上眼,回到幼時熟悉的懷抱中,讓她放鬆不少。
「知道是誰嗎?」克裡斯撥開她的濕發,問著。
「不清楚,不過……」斯茉拉起他的手,寫了串字。「我猜是他。」沒問和僱用他的是不是同一人,因為克裡斯的職業道德是不會將買方的資料說出口的。
「我知道了。」克裡斯拍了拍她。「你回去好好休息。」
斯茉回到司徒昀身畔的同時,克裡斯又恢復成原先的樣子。斯茉明白,這是他背負著的名譽使然。殺手——就只能是殺手。
「這次算你輸,只剩下最後一次機會。」克裡斯凝視著斯茉,即使心裡有著一絲的捨不得,他也不能流露在臉上。「下次,我會帶著槍。」
斯茉點了點頭,朝他一笑,表示自己對於這樣的局面,並不怪也不怨。
「我知道的。」殺手一執槍,就要定生死了。
克裡斯扯出笑容,就這麼離去了。
斯茉神色一鬆,下意識的靠向司徒昀,冀望能由他身上得到些暖意,來抵抗這即將來到的殘酷事實。她真的不想和克裡斯成為敵人。
「累了嗎?」司徒昀看出她的掙扎與悲傷,卻也只是體貼的不予道出,輕柔的拍了拍她,繼而一把抱起她。「盡山,我們走快些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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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葉盡山的新居所,司徒昀洗去一身鹹濕,說服斯茉先去休息,這才能坐下來好好的和葉盡山談談。
但表兄弟對坐,司徒昀卻不知該如何開口。最後,還是由葉盡山先起了話題。
「你突然來找我,是為了什麼事?」
「爆炸事件和殺手,與你有關嗎?」司徒昀臉上雖是帶著微笑,問的問題卻一點也不含糊,甚至是直切重心的。
「你跑來就是要問這個?」葉盡山挑了挑眉。
「我只是想聽你的回答。」司徒昀仍是好脾氣的笑笑。「如何?是你嗎?」
葉盡山看著他的笑,只是淡淡的回了他一眼。
「何必問我,你心裡不早就有底了。」他騙得了別人騙不了他,誰不知道家族裡,就他一個人面具戴得最牢靠,心事藏得最深。
今天若他真是主謀,司徒昀哪有可能這麼開門見山的問。他會扯到這上頭,定是想隱瞞什麼。一抬頭,果然見到那名女子站在迴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