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群魔獵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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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頁

 

  賽姬在模特兒走完秀後,被簇擁到舞台中央接受與會來賓熱烈的掌聲。當一名挺拔的男子捧著花束走上舞台時,賽姬的頸背竄過一陣難以言喻的電流,心跳加速,狂喜的情緒在心房裡發酵,氤氳著熱氣升上眼睫,視線迷濛。

  然而,即使看不清楚對方的臉孔,心也能精準描繪出始終盤踞住心的人兒影像。看著他出眾的身影一步步地接近,直到站定在她面前,伸手遞出一束香檳色玫瑰送到她懷中,賽姬的聽覺被一陣魂縈夢繫了有近五個月的熟悉溫柔的嗓音給佔領,繃緊的心弦被用力撥動。

  「恭喜你,賽姬。」

  她因等待而生霧的眸子,流淌著驚喜,眼中的霧氣負荷不了心中強烈的情潮,很快凝結成雨淚。在淚影中,他俊美的臉龐流露出某種深刻的情緒,舉起手為她拭淚,並將她擁進懷中。

  「別哭,吾愛。」

  他說什麼?賽姬感到頭暈目眩,太多的驚喜讓她一時間無法負荷,當彥廷的唇靠近她,疊在她藕色的唇瓣,她覺得自己就要因喜悅而死掉。

  週遭的掌聲與人語喧嘩彷彿被隔在他的懷抱之外,除了感受他熱情的吻,與有力的擁抱外,她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了,以至於自己是怎麼下台,如何離開人群,都是迷迷糊糊。

  等到她從那一吻中醒來,驚訝地發現彥廷不知何時帶她離開飯店大廳,來到套房內。

  她如夢初醒般,不敢置信地以手指摸索著他的臉龐,想確認他的存在。

  「真的是你…」指尖下略帶粗糙的溫暖觸感教她喜悅得要顫抖起來,他堅毅的下巴就被她捧在手上,那麼真實的存在令人難以忽視。

  「是我,賽姬。我來了,來到你身邊。」彥廷心中同樣湧滿激動的情潮,聲音是溫柔的。他的目光貪婪地梭巡她嬌美的臉顏,儘管之前在台下已看過她的風姿,發現她臉上的圓潤轉為清減,眉目間的開朗為一抹淡淡的憂愁替代,知道害相思病的人並不只有自己,她同樣也承受著相思的折磨。

  「可是,你怎麼來的呢?」賽姬不敢閉上眼,拚命地睜著眼眸,就擔心一個不留神,彥廷就從眼前消失。

  「搭飛機來的。」

  沒想到他會這麼回答,然而他認真的表情一點都不像是在開玩笑,頓時讓賽姬不曉得該笑還是生氣。

  「我昨天到羅馬,接著轉機到威尼斯,今早才搭車抵達維洛納。你瞧我這裡還有黑眼圈,是長途旅行沒睡好造成的。」為了表示他沒說謊,他還指著自己眼眶下方的陰影說明,看她的表情彷彿很想要人呵疼。

  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儘管如此,賽姬的整顆心都為他疼痛了起來,傾身向他,在他眼瞼下方各印下一個憐惜的吻。

  「可憐的彥廷,不過我問的是,你怎會來這裡,你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嗎?」

  「我從來沒生你的氣。」他深情的目光如醇酒醉人,賽姬被他看得暈陶陶,聽見他楓糖般甜郁的話繼續傾倒向她,「是泰勒通知我,你在維洛納舉辦的這場服裝秀。」

  她略略推開他,臉上閃過一絲受傷:「是泰勒逼你來的嗎?如果是這樣……」

  「不是這樣的,賽姬。」他堅定地將她摟回懷裡,抵著她光潔的額頭,黑眼裡有著赤誠的情意,「是我自己想來。」

  「你自己想來?」芳心顫動如弦,她想要相信,又不敢相信。經過了近五個月的等待,抱著希望的心情都枯萎了,她能為他再生出期望嗎?會不會又是失望?會不會僅是自己的癡心妄想?

  「是的。」彥廷堅定地告訴她,扶她在沙發上坐下,為兩人各倒了杯礦泉水。

  賽姬的眼光自始至終繞著他轉,焦急地等待他的進一步說明。

  潤了潤喉後,彥廷握住她的手,深邃的目光柔情款款地注視著她,端麗的嘴唇終於開啟:「原諒我這麼遲才來,實在是我當時的心情很亂,理都理不清楚。在那種情況下,我沒辦法見你。」

  「那你現在……理清楚了嗎?」她猶豫地問,像一個等待判刑的囚犯,焦急又恐懼地等著他的判決。

  「理清楚了。」輕拉著她的手到唇邊親吻,彥廷看著她呢喃:「我愛你。」

  淚水一下子洶湧到眼眶,那三個神奇、美妙的字眼如同一股暖流風浪般地拂過她週身的神經,難以言喻的狂喜流質般地傳遍她的四肢百骸,她發出喜悅的啜泣,投進他懷裡。

  「原諒我這麼久才想通。」他用力抱緊她,抵著她柔軟、波浪般的長髮低啞著嗓音傾訴,「泰勒帶著你消失後,我才驚覺到失去你後,自己的心有多空茫,瞬間找不到溫暖和依靠,甚至不知該怎麼跳動了。但是,你留給我的震驚,如一團迷霧困住我,在佛日堡的經歷,恐怖的印象就像霧中的蛛網把我捆綁住。想像你變成吸血鬼,賽姬,我害怕,也沒辦法接受,因為我有雪芬,有其他的家人,我不能拿我所愛的他們跟我一塊去冒險。」

  「我瞭解,我不會怪你。」儘管心裡很難受,賽姬明白彥廷的考慮是對的。只要他心裡有過她,她就該心滿意足了。

  「不,你不瞭解。」彥廷的聲音像是在哽咽,他按住她欲抬起的頭顱,手指順著她的髮絲往下梳理。「你不知道我這幾個月是怎麼過的。起初時,只要腦子一空下來,你的影像就會佔據住,後來卻演變成不管我有沒有空想,你就這麼冒出來了。相思難受,不想你卻分外困難,在這種煎熬下,我不好受。」

  「我也是,我……」

  「春天都告訴我了。她跟志燁從尚家堡回來時,曾找我談過。那個時候我就想來找你,但是手邊的工作讓我沒辦法立刻成行,同時也曉得你正為這次的服裝秀忙碌著,才會延至今天。」

  「是春天讓你來的嗎?」

  「賽姬,你為什麼老想著是別人讓我來的?如果不是我自己願意,誰都沒辦法要我來見你。」彥廷抬起她的頭,那雙翠綠的眼眸裡有著被傷透心後的不確定,是因為這樣,她才不相信他是自願來見她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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