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還真的有問題呢。"她似笑非笑地睨向孿生弟弟忿忿不平的神情,見那雙瞇起的俊眸飆捲起憤怒的火焰,心情大樂。"還是我看錯了?但你的語氣和模樣,好像真的在心疼苕萸呢。"
"你這樣會弄痛她!" 任是誰看到那嬌弱可憐的尖細下顎被有力的指掌捏住都會心疼,鳳岳一點都不覺得方寸間的絞扭,及熊熊燒起的怒焰有什麼好奇怪的,若不是向來引以為傲的自制力還有點作用,早就不顧一切地撲過去英雄救美了。
"苕萸都沒說話,你喳呼個什麼勁!"她嗤之以鼻。
對喔。
像一盆冷水澆下,鳳岳氣憤地看向正將目光看來的苕荑,水汪汪的眼瞳裡盈盈含情,霎時引動他心底的憐惜,消失的怒氣重新湧上,氣惱地發向洋洋得意的鳳荃。
"她被是你嚇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回嘴,重新看向苕萸的眼光卻柔軟了下來,"別害怕,你叫鳳荃放手,她會放的。"
"喔……好。鳳荃……"苕萸聽話地照做,純真無垢的眼光轉向好友,後者只挑了挑眉,非但沒有放手的意思,還將食指揉向她溫潤的唇瓣。
鳳岳眼中的怒火高熾,但這次還輪不到他出頭,苕萸便拍下鳳荃暖昧使壞的手。
"別鬧了!"她擲去一個衛生眼,對好友的淘氣感到頭疼。 鳳荃總是不看場合亂開玩笑,沒瞧見鳳岳眼睛都在噴火了,還挑釁他。
噴火?他真的生氣了?
儘管很想知道他生氣的原因;但梁母眼中充滿的不贊同讓苕萸沒心思追究下去。
她就知道粱媽媽誤會了。
將近四星期前,鳳荃難得早起,炫耀地跑到廚房,鬧著她獻上熱吻做為她自己起床的獎勵。
她笑她明明是因為尿急才起床,還有臉她要獎賞,太沒資格了。鳳荃卻耍賴地鬧她,還"山不來就穆罕默德,穆罕默德來就山",嘟著嘴朝她吻來。
這一幕正好被梁媽媽撞見,當時她窘得不知如何是好,鳳荃卻若無其事地打起招呼,接下來的幾天,她發覺粱媽媽常常以混合著尷尬、難堪與悶悶不樂的不贊同眼光看著她們。而往昔她與梁媽媽親近如母女的關係也產生了隔閡,好幾次她都想找梁媽媽解釋清楚,但一來工作太忙,二來梁媽媽總是有意無意地躲避著她,還在幾天後前往美國,直到昨才回來,讓她根本沒機會說清楚。
更糟的是,鳳荃現在又對她做出令人誤解的噯昧舉動,又將手臂親呢地搭在她肩上,引人犯罪的性感唇瓣吐氣娟蘭地往她嘟來。
"你正經點!快坐下來吃早餐,鬆餅涼了就不好吃!"沒好氣地揪下祿山之爪,她趕緊塞了一酪梨腰果奶到她手上。
"可是你還沒招呢!"她不滿地抗議。
"我要招什麼?"苕萸一頭霧水。
"你要不是提前衰老,得了老年癡呆症,就是跟我裝蒜!"鳳荃瞇起眼,故意以一種審訊犯人的狠厲眼神盯視她,"但我不介意提醒你。快告訴我,你跟梁鳳岳之間有何暖昧。是不是因為你的關係,他才會狠下心想謀殺他聰明絕頂、美貌無雙、天下第一迷人的孿生姐姐?"
嗆咳聲、食物殘滓的噴出聲、刀叉掉下的鏘鏘聲幾乎同時響起,饒是早習慣鳳荃搞笑本領的苕萸也感難以招架,她手扶在下巴上,好像怕它隨時會掉下來似的。
"你也太自戀了吧?"鳳岳一副受不了地看著鳳荃搖頭歎道。
雖然他必須承認,迥異於二十分鐘前濕淋淋的狼狽,鳳荃此刻帥氣卻不失女人味的打扮是稱頭多了。她那身米白色細帶短背心,搭配白色低腰長褲,露出一截曬成淺棕色的緊實腰身,著實有顛倒眾生的本錢,但說自己是聰明絕頂、美貌無雙、天下第一迷人,未免臭屁了些。
"你不要轉移話題。"鳳荃刻意忽略他的不屑,對於家人的不捧場她向來習以為常,幸好在外獲得的掌聲足以彌補她受創的自尊。"重點是,你跟苕萸……"
"這件事不關苕萸事!"他對她緊咬著這個不放逐漸失去耐心。
"你當我們都沒有眼睛嗎?沒看到你們眉目傳情嗎?還有,聽聽自己的口氣,分明是在保護她嘛。梁鳳岳,你以為跟我說不關苕萸的事,我們就會相信?"
現在連"我們"都扯出來了,顯然鳳荃是刻意把父母給拉到她那國去。 鳳岳不得不佩服她拉靠山的本領,可惜爸媽擺明是坐山觀虎鬥,根本不想理兩人的戰爭。
"事實就是如此。"他說得有點心虛,無法完全否認她的指控,因為連他自己也不確定跟苕萸算不算眉目傳情。
"我不信!你們之間太噯昧了!"
"鳳荃,你誤會了。"無法坐視兩姐弟為她爭吵,苕萸忍不住插嘴。"其實是因為我拜託鳳岳去叫醒你,所以……"
"你要鳳岳叫醒我?"她誇張地將眼睛瞇成兩條隙縫,捧著心,"苕萸,你令我好傷心!"
"我可沒要他用那種方式叫醒你。"她為自己辯解。
"這不干苕萸的事!全是我一個人的主意!"鳳岳不願牽累佳人,急忙道。
"哦?"這麼護著人家,還說沒什麼!鳳荃搖著頭,神情似笑非笑。
"比起你大年初一,把一冰塊倒進我睡衣裡更環保吧,至少不會弄濕床。"鳳岳不自在地說。
"原來那件事你記恨到現在。梁鳳岳,你好小器!"真相大白了,鳳荃好笑又好氣。
"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談不上小器、大器。倒是你,也不想想自己一把年紀了,還學小娃娃賴床,讓人三催四請都不肯起床,逼不得已,我只好使出終極手段。"
"你就不能用溫柔一點的方式嗎?"
"抱歉喔,對你這種人,我不曉得有什麼溫柔的方式可以叫醒你。"
"什麼我這種人!粱鳳岳,你別太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