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只要把何爸、何媽哄得服服帖帖,讓他們視我為乘龍佳婿,還不把你手到擒來嗎?"
或許是他眉飛色舞的表情太過礙眼,她總是故意澆他冷水,說他想得美,心裡其實是歡喜的。
她也想,也想呀……這樣的乘龍佳婿……
"苕萸。"苕蓉的聲音驚醒了她的思緒,苕萸粉臉通紅,不好意思地看向站在門口的姊姊。
"在想粱鳳岳嗎?"她似笑非笑的問道。
"哎。"苕萸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我想跟你談談,可以嗎?"她猶豫地說。
"好呀。"苕萸拍拍身邊的床面,示意姊姊坐上來。
苕蓉落坐後,若有所思的注視著妹妹姣好的臉顏,眉睫間滿滿的幸福,讓她看起來格外容光燦燦,果然"戀愛中的女人最美麗"這話是有道理的。
"看到你這樣子,姊姊就放心了。"
雖然是沒頭沒腦的話,苕萸卻瞭然於心,抿著嘴笑。
"池大哥都告訴我了。原來姊姊這個檢察官也有不精明的時候,以為我跟鳳荃是情人呀。" 妹妹的取笑,令苕蓉臉色微紅。 "聰明人也會做糊塗事,何況,平時沒見你帶半個男友回來,倒是梁鳳荃逢年過節、爸媽生日都陪你回家,還親熱地喊著何爸、何媽,別說我誤會了,連媽心裡都犯嘀咕。"
"媽她……"苕萸想起母親欲言又止的苦惱神情,以及知道鳳岳是她男友後的釋然,旋即明瞭。
"媽還很內疚地說,不應該忽略你,可這不表示她就少疼你呀。第一胎大家都是照書養,第二胎便是照豬養,而你一向很乖巧,不需她費心,她就…"."
苕萸不敢苟同地皺了皺挺翹的美鼻,咕噥道:"把人家照豬養是很不負責任的,幸好我天縱英明,一向懂得自立自強之道,才沒被養成一頭笨豬!"
"倒是我這個照書養的女兒,什麼都不會,老要讓媽媽操心。"苕蓉自嘲道。
"慈母多敗兒。"苕萸開玩笑地說。"你小時候是醫院裡的常客,媽媽為了照顧你,往往忘了我的存在。我只好自己弄吃的,久而久之,倒學了不少本領。"
"聽起來,我這個姊姊做得很失敗。"苕蓉沮喪地說,"不但沒能照顧你,還老讓你吃虧,怪不得你有心事也不跟我講。"
"姊,你說到哪去了?"苕萸訝異地喊道。
"不是嗎?如果當年我早些知道你那麼愛道全,我……"
苕蓉眼裡濃濃的悔疚扯痛了苕萸的心,她扶著姊姊顫動的柔肩,聲音輕輕的道:"我承認喜歡過池大哥,但要說那是愛……"她頓了一下,旋即笑容滿面地接著說:"或許年少的我,會那麼認為吧,但在愛上鳳岳之後,有了比較,不免覺得那時候的感情太不成熟了,沒法子跟現在的感情比。"
"你這麼認為嗎?"苕蓉仍有些不確定。
"當然是啦。"她語氣俏皮,"我那時候是單戀,根本沒機會發展成深刻的情意就發現自己出局了。"
"對不起,是我不……"
"姊,感情的事很難說有對錯,而且這件事本來就沒能怪你。好了,我們誰都不要再提以前的事了,倒是你為了這種事,讓池大哥等這麼久,不怕他跑掉?"
"如果他會跑掉,就不值得我托終身。"苕蓉沉靜地道,嬌美的粉唇上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神美得像一場織好的夢,含著羞澀的秘密。"不過,我已經答應他的求婚了。"
"真的?"苕萸握住她的手,深摯地說出自己的祝福。
"我會的。"苕萸臉上洋溢著自信,她的幸福呀……只等著他一起創造!
* * *
在媒體的炒作下,聖誕節在台灣漸漸變成一個重大的節慶活動,仕女俱樂部也應景地辦了個化妝舞會,繁瑣的籌劃過程累壞了苕萸,這一天對她而言是災難,而不是享樂。
但身心的疲憊都因鳳岳的歸來而消失一空。
兩人分開近兩個月,鳳岳依然美如昔,苕萸也為了他努力維持美貌,在十二月的最後一晚,鳳岳邀請苕萸共餐,兩個打扮正式地來到五星級飯店裡的餐廳,享用主廚現場展示的手藝。
優美的小提琴旋律迴繞在耳際,餐桌上的水晶花瓶裡有艷紅的玫瑰,苕萸對鳳岳的浪漫安排感到貼心,啜著濃郁醇香的美酒,有種漫步在雲端的美妙暈沉。
用完的主萊被撤走,儘管胃部已有了飽足感,苕萸還是很期待點心的送到。這時候,琴師在她耳邊奏起另一首歌,甜美悠揚的旋律十分耳熟,是趙詠華演唱過的"最浪漫的事",苕萸腦中憶起優美的歌詞。
……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她逸出嚮往的輕歎,看見兩名服務生各端著甜點和一隻銀盤朝他們微笑地走來。
苕萸不由自主地加快心跳,一看清楚服務生端到她面前的甜點上寫有"MarryMe"的字樣時,鳳岳已經跪在她面前,打開銀盤蓋子,取出套著鑽戒的長莖玫瑰舉向她。
"願意永遠當我手心裡的寶嗎?"
她怎麼也想不到他會在今天跟她求婚,驚得無法言語。直到他眼裡的柔情如絲如縷地纏繞住顫動的芳心,才送出喜悅的啜泣,情不自禁地點頭。
鳳岳欣喜地為她套上鑽戒,在他眼裡,苕萸彷彿已看到琴聲演奏到的畫面--
直到我們老得哪兒也去不了,你還依然把我當成手心裡的寶。
一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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