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交了一些壞朋友,大家都喜歡賭博,就常帶跟那些人在一起,所以才漸漸變成這樣。」
小奇似乎有些瞭解了,輕輕的一聲,才改問道:
「媽媽,那你什麼時候才能來著我?」
「媽媽還不能確定,我一定會去看你的,你要乖乖聽陳媽媽的話,知道嗎?」
小奇有些失望的應道:「我知道。」然後立刻又再要求道:「你要快點看我看喔!」
傅雲的眼睛又是一紅,忍不住心酸的哽咽道:
「好,媽媽會盡快去看你的,再見!」
「再見。」
傅天才一掛斷電話,淚水立刻不受控制的撲籟籟地滾落。
她不是一個會自憐自艾的女人,令她感到痛心的,是孩子在這件事中所受的傷害。
歐巴桑煮好飯菜走進客廳,看見她急著想要掩飾的用兩手抹去臉上的淚痕,立刻充滿關心的詢問:
「傅雲,你在哭什麼?」
「沒有,剛才和我兒子在講電話。」她因哭泣而帶頭濃厚的鼻音。
歐巴桑在她身邊坐下來,瞭解的說道:
「女人都是離不開孩子的,就算和大夫無法繼續在一起生活,再怎麼苦也要自己把孩子帶大。」
傅雲一時間倒分不清楚歐巴桑這些話是在說她還是在影射自己,便索性保持沉默。
歐巴桑停了一下,彷彿感同身受的對她道:
「俗話說丈夫若不能冀望,就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我也是這樣過來的,現在我的兩個兒子都有很好的工作,家庭也很美滿,女兒也嫁得不錯,我一切的辛苦全都有了代價。」
「那你應該可以好好享享清福才對啊!」她暫時忘了自己的問題,也對歐巴桑關心起來。
歐巴桑灑脫的揮了揮手,笑呵呵的道:
「沒辦法,做習慣了,根本閒不住,而且我兒子他們都住高雄,夫妻同時都在工作,孩子也都在上學,我如果去和他們住,白天就像在關犯人一樣,我才不要呢!再說我已經在施醫坐進裡工作十幾年了,別說我離不開他,我想他也一樣離不開我呢!」
傅雲生打開書房的門走出來,感興趣的問道:
「你們在說什麼,笑得這樣高興?」
傅雲笑著應道:「歐巴桑說你離不開她呢!」
建生的眼神流路出幽默的光芒,笑的四道:
「沒錯,我是離不開她,因為她煮的菜有媽媽的味道,如果她要辭職退休的話,我到哪裡再去打這麼好的廚師。」
歐巴桑得意的對傅雲笑道:「我沒說錯吧?他是真的離不開我。」
「我們可以吃飯了吧?」建生故意用一副巴結的語氣問道。
歐巴桑胖呼呼的身體吃力的從沙發站起來道:
「可以了,今天有你最喜歡的紅燒排骨和冬瓜蛤仔湯喔!」
建生裝出一副嘴的模樣道:「說得我口水都快流出來了,我們快去吃飯吧!」
建生雖然才來診所工作沒多久,但建生這樣輕鬆說笑卻是她頭一次看封,他那神情間特有的憂鬱也因此沖淡不少,她真希望他能常保這種愉快的笑容。
第三章
「施醫師,我先走了,傅雲,拜拜!」美嬙興高采烈的和他們打過招呼之後離去。
「她今天怎麼特別高興?」建生露出一絲疑惑的問道。
「因為她男朋友今天從部隊回來,要出去約會啊!」
建生露出恍然的神情。「原來是這樣,真的是女大不中留。」
傅雲調侃道:「你講話的語氣老氣橫秋的,倒像她父親一樣。」
「她的年紀當我女兒也不為過啊!」
她不以為然的回道:「你才多大年紀?能有這麼大的女兒?」
建生告訴她:「我兒子的年紀都比她大了。」
「我才不相信!」傅雲揚聲道。
「不然你看我幾歲?」建生露出好笑的神情。
大概四十風頭吧?除非你十八歲就結婚生子,不然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兒子?」
建生幽默的道:「多謝你的恭維,把我看得那樣年輕,我都快老啦!離五十歲也不遠了。」
傅雲仍是一副不相信的神氣。「那你到底是幾歲?」
「四十七。」
「真的?」傅雲彷彿十分懷疑的模樣。
「我騙你幹什麼?」
「可是你一點都不像四十七了,我猜你四十出頭,還怕把你猜老了呢?」
建生笑道:「我是不是該請你吃糖?」
「應該請我吃飯。」傅雲認真的回道。
「什麼時候?」建生倒很大方。
「現在。
「現在?」
「當然是現在,我們再不上去吃,歐巴桑要以為我們失蹤了。」傅雲慧黠的笑道。
「這怎麼叫請吃飯?」
「我在你家吃,當然就是你請啊!難道會是我請你嗎?」她機伶的申辯。
建生微笑的凝望著她,搖頭表示佩服。
「你這張嘴還真會說話。」
他們一起上樓吃午飯,歐巴桑還有一樣青菜沒炒,建生卻直接前在餐桌旁坐了下來,令傅雲不禁有些疑惑。
「你今天怎公沒有先到書房聽音樂?」
建生反問:「你知道我為什麼吃飯要先躲進書房聽音樂嗎?」
傅雲搖搖頭。「不知道。」
「當醫生的人每天所見到的,都是患者的愁眉苦臉,久而久之,不是變得麻木不仁,就是習慣性的會有沉重的心裡負擔,就我來說,聽音樂是唯一能經解這種壓力的方式。」
「你的興趣都在音樂上嗎?」
「說來也許你不信,以前年輕的時候,我曾經想當音樂家呢!為此我在國中的時候就開始苦練吉他。」
傅雲不解的挺嘴問:「「為什麼不是鋼琴而是頜他呢?音樂家不都是彈鋼琴的嗎?」
建生靦腆的笑道:「因為我父母他們一心中想要我成為醫生,學音樂在他們眼裡看來是一種不學無術的行為,怎麼可能買鋼琴給我練習呢?我當然只好偷學比較不花錢的吉他,總是聊勝於無嘛!」
「吃飯了,吃飯了。」歐巴桑炒好最後一道菜端出來。
傅雲去幫忙盛飯,她將一碗飯放在建生面前,仍是一頭霧水的道:
「說了半天,你還是沒有說出今天為什麼沒有先聽音樂的原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