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謎漾浪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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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頁

 

  利環又餓又累,沒精神理他,只道:「我等會兒就回去。」

  「我命令你立刻下班。」他端起主管的架子。

  「知道了。還有事嗎?」

  「沒事!」卡啦一聲掛斷電話。

  沒事幹嘛打電話呀?利環一頭霧水,伸手揉著頸子,感到全身的肌肉一陣陣酸痛。她先將文件鎖進抽屜裡。才要起身,暈眩再度襲來,幾乎跌倒。

  她坐在椅子上喘息,知道午飯和晚飯沒吃的結果造成血液裡的血糖降低,這時候非得吃幾顆糖救急。不過她沒有糖了,最後一片口香糖也在下午為了提神吃掉了。

  她想起茶水間那裡有冰糖,做了個深呼吸,等到頭沒那麼暈,才扶著桌子起身。她舉步唯艱的往茶水間的方向前進,走沒幾步,眼前一黑,整個人軟倒在地。

  雖然是跌在地毯上,身體仍很疼。也虧這疼,讓她的一絲靈智不至於跟著昏厥。

  她不能暈過去!

  在黑暗與微現的光明間她努力掙扎著。

  這一昏可不得了,搞不好明天早上這裡便多了具屍體。

  她還年輕,還不想死,尤其不想死在這裡,落個鞠躬盡件,死而後已的名聲。

  她曲握起拳頭,讓指甲刺入掌心,維持些許神智。她只要休息一下,然後爬也要爬到茶水間。

  只要一會兒,再一會兒。可惜虛弱的身體需要的不只一會兒的時間。人生中從來沒有這樣絕望過,要是真的這麼死了,她大概是辜昱棠辦公室裡第一個因為飢餓而死的女秘書了。

  「謝小姐……」審慎的男聲從門口傳來,接著她聽到沉穩的腳步落在地毯上,然後是一聲夾帶著焦急的呼喚:「利環?」

  我在這裡!她想告訴他,又有點不想讓他知道。因為她倒臥的姿勢不怎麼美妙,讓他看見會很丟臉。可是到這地步了,丟臉就丟臉吧,總比變成一具死屍要好。

  「我……」乾渴的喉嚨勉強擠出一絲絲聲音,但那聲音微弱得不比螞蟻叫好多少,她可悲的領悟到這點。

  不曉得是不是螞蟻叫的聲音發揮功效,昱棠在環視了一遍秘書室都找不到她後,往茶水間走去,在地毯上發現她臥倒的身影,快步向前確認。

  她狼狽的姿勢令他蹙起眉,黑色伸縮布料的及膝裙縮到將近大腿根部,露出一雙引人想入非非的修長均勻美腿。他暗暗吹了聲口哨,目光盯著她的俏臀和長腿。

  「你在這裡做什麼?」那雙穿還棕色皮鞋的大腳停在與她的頭只有幾公分距離的眼鏡落處附近。

  利環在心裡抗議,她像在做什麼?等著親吻他的皮鞋嗎?

  「利環?」顯然發現到事態嚴重,他抬起她的眼鏡,蹲下身攙扶她的上半身,堅穩有力的男性手掌輕拍她冷涼的臉頰。

  「糖……」她模糊的逸出呻吟,「冰糖……」

  有一秒鐘的時間,昱棠以為她在喚他的名,那聲「棠」可是親密無比。帶著一種急切渴望吞食的激情,害他一顆心無端急跳了三下。直到「冰糖」進入耳中,與「昱棠」足足差了一個音,這才幻想破滅。

  「你怎麼了?」從那張不斷冒著冷汗的慘無血色臉顏上來看,她像是得了某種急症的病人。

  「冰糖……茶水間……」懊惱於他的搞不清楚狀況,利環只得努力再擠出幾個字。

  這下他總算明白了,猿臂一伸,從健身房訓練出來的結實臂肌發揮作用。他將她近五十公斤的阿娜嬌軀給抄起,移到距離茶水間頗近的會客室,放在三人座的沙發上。

  他離開她到茶水間裡找冰糖,終於在櫥櫃裡找到。他將一整桶冰糖包都帶到她面前,剝了其中一小包,餵過她如雛鳥般等待餵食的小嘴。

  利環縱容自己暫時棲靠在他溫暖結實的胸膛上,好讓嘴裡的冰糖發揮效力,經由消化系統,輸進她血液中。

  昱棠不放心,又餵了她一包冰糖。

  「我好多了。」嘴裡的甜蜜盡化為能量,頭也比較不暈了,遲鈍的知覺頓時敏感了起來。一陣陣強烈的男性氣息排山倒海般湧向她,不習慣與男性這麼接近的利環不自在的掙扎了起來。

  昱棠輕輕放開她,扶她坐起身。那原本失去血色的臉顏湧上淡淡的粉暈,他納悶著兩包冰糖竟有如此起死回生的效力,又或者不是?

  他挑起眉看她,利環一逕的低著頭。

  「你怎會這樣?」

  提到這點,心裡的委屈和懊惱就如地底噴出來的泉水無法止歇。她怨怒的瞪他一眼。

  「要不要去看醫生?」

  「不需要。」她僵硬的回道。

  「別孩子氣了。萬一再暈倒可不得了。」

  「吃了兩包冰糖不會再暈了。」

  「冰糖什麼時候成了萬靈丹?真有這麼奇妙的功效,咱們藥廠還有其他的醫藥單位都沒必要存在了。」

  他語氣裡的戲謔令她心裡一陣刺痛,強裝出來的堅強差點崩解,她咬緊下唇,在淚如泉水湧出之前,別開臉道:「我是因為沒吃東西……」

  昱棠厭惡的微扯嘴角,不明白身材苗條的利環怎麼會和那些怕胖的女人一樣以節食減肥。這使得他的語氣充滿嘲弄。

  「為了身材而虐待自己的行為,不可原諒。何況你一點都不胖。」

  「我才不是因為這樣!」她氣不過去的反駁,猛然抬起的眼已蓄滿淚水。「都是這些做不完的工作讓我午餐和晚餐都沒空吃,你這個始作俑者卻說這種風涼話傷人!」

  她的指控使得昱棠像被人用一把匕首插入心房,難受得緊。竟是自己把她害得這麼慘?

  「我又沒叫你一定要今天做完,有些事明天再做就行,你幹嘛——」

  「可以明天再做嗎?」她掛著兩串淚的眼眸憤恨的回視他。「然後再被你罵得臭頭?不必了!」

  「利環,我知道我早上的語氣是差了點……」他軟下語調。

  「我可不敢這麼認為。」她繃緊俏臉回答,以手背揮去臉上的淚水,吸了吸鼻子後,才從茶几上取回他先前放在上頭的眼鏡匆匆戴上,搖搖晃晃的想站起身,卻被昱棠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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