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謎漾浪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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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頁

 

  「你是主人,怎麼好意思讓客人洗盤子?你也下去幫忙。」

  「這裡還有東西沒收……」

  「讓你大姊和嘉元收就好,我們下去。」在她的喳呼聲中,其他人相偕下樓,只留下利環和嘉元。

  兩人有些不好意思的對看一眼,不約而同的動手收拾東西。其實也沒剩多少讓他們收了,所以幾分鐘之後,兩雙眼睛還是避無可避的兜在一塊,現場的氣氛頓時有些尷尬。

  「要不要到我家看星星?」嘉元靦腆的開口。「爸爸添購了一架觀星用的望遠鏡,今晚的月色雖美,不過著月亮還是不要看得太清楚,我們都曉得上面沒有嫦娥和玉免,只有阿姆斯壯的腳印。」

  他幽默的說辭將利環心裡的最後一絲緊張給趕跑,她噗哧一笑,恢復兩人間以往的毫無嫌隙,大方的將纖纖玉手遞給他。

  嘉元伸手握住,掌心裡的冰涼讓他訝異的挑眉看向她身上的薄毛衣。「你的手好冰,會冷嗎?」

  「嗯。有點。」在料峭的夜風吹拂下,她輕輕顫抖。

  「你穿得太單薄了。」他圈住她嬌弱可憐的瘦肩,以自己的身體幫她擋風。「先回房裡拿件外套,再到我家好了。」

  一股溫暖從他的掌心傳向她畏冷的身軀,利環抬眼看過那雙澄澈明亮的眼眸。這雙眼睛和昱棠給她的感覺完全個同。昱棠的眼睛像兩泓沒有底的小宇宙,讓她只能無止境的下沉;嘉元的眼睛是溫暖的小太陽,不斷輻射出恰到好處的熱度,令她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

  她聞著他清新的氣息,忍不住眼眶灼熱,撒嬌似的縮進他懷裡問:「為什麼願意跟我交往?」

  「為什麼不願意?」他微笑的反問。「不曉得謝媽媽是怎麼跟你說的,但我感覺到稍早時候你不像以前跟我相處時那麼自在。利環,我希望你明白,我絕沒有勉強你的意思。當家父、家母建議我跟你交往時,我是想我們談得來。兩家又是多年故交,雙方家世和生活習慣都很相近,這些足以構成一樁美好婚姻的條件。如果你沒有喜歡的人,這應該是個不錯的主意。」

  「這麼說來,不是你主動想跟我交往,而是伯父、伯母的主意。」

  聽出她的語調好像有些不滿,嘉元連忙解釋道:「你知道我的個性,在與異性的交往上,我一向很被動。即使喜歡你,礙於……該怎麼說呢?上回見面時,我們雖然談得很好,但總覺得你只當我是兄長,所以也不敢奢想。這次要不是家父、家母提出來,我真的……寧可錯過你,也不想讓你討厭我吧。」

  「我怎麼會討厭你?」她心疼他的體貼。「我承認之前沒仔細想過這個可能性,因為……我們從小一塊長大,感情就像兄妹一樣。但是私底下,我其實很羨慕能當你女朋友的女孩,我想她一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了。」

  『那你願意當這個幸福的女人嗎?「他情意款款的問。

  「嘉元……」利環眼眶潮熱,薄霧氤氳,好想點頭答應,可是內心裡的疙瘩就是讓她遲疑的無法點頭。

  「如果你不願意的話……」俊眸失望的黯淡下來。「不!」她急切的否認。「我是擔心自己配不上你。」

  「傻瓜!」他鬆了口氣。「你怎會配不上我呢!我一直以為你很有自信的。」

  「感情的事不是自信就能解決,我擔心……」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嘉元的眼神充滿體諒。「我也曉得男女之間的情感不是理智所能駕馭的。你答應跟我交往,不表示答應嫁給我,雖然我真誠的希望我們的發展是朝結婚進行。可是,萬一交往過後,你發現我不是能給你幸福的男人,你隨時都可以喊停,我也會尊重你的決定。利環,我不想給你任何壓力,如果跟我交往會帶給你不快樂,我寧可不要。」

  「嘉元……」利環激動得難以言語。她到哪裡找這樣好的男人?他全心全意為她設想,她卻對他三心二意,她還是人嗎?

  她首次生出主動積極的去經營一份感情的衝動,如果她下定決心學習愛嘉元,一定能從對昱棠的單相思裡掙脫出來吧!

  「我願意,我願意的……」像要說服什麼人似的,她一再重複著,緊緊的依偎進嘉元寬厚溫暖的胸膛。那裡就像座安全的港灣,當他的雙臂環住她,當他穩定的心跳聲聲傳送她耳裡,利環告訴自己這是身為女人所能希冀的最大幸福,一個疼惜她、尊重她的男人。

  何必再回頭去看那了無益、沒結果的單相思?那除了會給她帶來心焚頭痛外,就只有碎心的傷慘罷了。

  不再回頭、不再眷戀,但為什麼心仍一陣一陣抽疼,像失去了某種最寶貴的東西?

  時序進入冬季,連續侵襲台灣的大陸冷氣團,在十二月下旬達到最高峰,但冷卻不了城市人幾乎要達到沸點的過節氣氛。

  熱鬧的商業中心,處處林立綴飾著各種燈飾和擺飾的聖誕樹,主要道路的行道樹也掛滿小燈泡,華麗的聖誕音樂在大街小巷播放,報刊雜誌的美容專欄教導女性最新的聖誕宴會妝技巧,公辦民辦的大型慶祝會一個比一個熱鬧,讓人目眩神迷,眼花撩亂。

  辜氏財團今年聯合旗下的所有企業,辦了個化妝舞會。利環原本期望嘉元能陪她赴會,可惜他有套軟體設計得完成,必須待在公司加班。她不想為難他,便和好友雅芳合租了昂貴的禮服赴會。

  她與嘉元的交往平順的進行,這段期間昱棠對陶琴的追求也轉為熱絡。他並沒有透過利環安排兩人的約會,可是利環從同事間的耳語得知,他常常陪伴陶琴赴宴。

  這種消息多聽幾次後,她發現胸口的疼痛只剩下被針扎過的微疼,她懷疑是自己麻木了,還是在和嘉元交往後,對昱棠的情感相對的漸淡去?她誠摯的希望是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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