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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頁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  ☆  ☆

  來到慈寧宮後,疏影趁皇帝和御醫們談話時,好奇地四處張望。站在太后寢床旁的皇后,見到她時臉露連異之色,疏影朝她綻出甜笑,正想向前跟她說話時,卻被眼角餘光掃到一盆花色艷麗的盆栽給吸引住。

  這不是產在南方濕熱地帶的七色鳶尾蘭嗎?照理說不可能存活於北方干冷之地。

  她好奇地走上前細看,才發現這盆七色鳶尾蘭是放在炕桌上。灼熱的溫度自石砌的炕桌上傳觸陶盆,莫非就是這高於屋外的熱度,讓七色鳶尾蘭仍開得如此絢麗?

  她大感有趣。

  回頭再看皇帝,發現他臉帶憂色,而那群喋喋不休的御醫仍然廢話個沒完,不由得煩燥起來。

  「喂,廢話說完了嗎?別妨礙我替太后治病。」她不客氣地插嘴道。」

  好無禮的態度!除了皇帝以外,每個人都抽一口氣,眉頭緊蹙。

  正因御醫的一番話而感到六神無主的皇帝,看向她自負的臉容,一咬牙,決定死馬當活馬醫,反正御醫都沒希望了。

  「好,你幫大後看看。」

  「嗯。」疏影笑開臉,慎重地點點頭,排開擋路的御醫,很快來到太后床前。這一瞧,心中先涼了一半,俏臉不由得染上愁鬱之色。

  她雖想幫太后治病,卻沒料到老太婆病得這麼厲害,一張臉蒼白若紙,連絲血色也沒有,而鼻息也是出者多,進者少。她微蹙黛眉,謹慎地伸手搭在她的脈搏上,冷不防被太后皮膚上傳來的冰寒刺骨感覺驚得打了個寒顫。

  御醫說太后全身僵寒的話一點也沒誇張,而她的心跳亦非常緩慢,有歸於無的跡象。疏影仔細診察太后的身體,發現在胃部、心口猶有溫熱。

  「太后是什麼時候發病的?」她開口詢問。

  「大概是一個月的事,當時只是受了點風寒而已,怎知會越來越糟。」皇后苦笑道,眼光不滿地朝那群御醫飄過去,瞧得他們個個低下頭。

  「如果只是風寒,不可能會這樣。」疏影凝聚功力,以搜脈大法將內息注入,逐一探明。

  太后體內像一座冰冷、無生氣的空城,隨著她的熱息注入,僵白的皮膚漸漸有了生氣。就在她內力直達太后的胃經時,感到一股不尋常的騷動,心中一東,冷銳的眸光先掃向那盆七彩鳶尾蘭,才轉向御醫們。

  「太后的病勢一開始便是這樣,還是有什麼不同?」

  皇帝看了一眼為首的御醫,示意他回答。

  「最先的診斷的確是風寒症,我們立刻以對應的藥主處治,而太后的貴軀也日漸康復,為調養太后得病時虛弱的體質,大家一致決定用固本培元的藥膳調理。哪知不過幾天,太后卻嚷著全身發冷,經我們進以溫熱的食補略有改善,但沒多久又發起病,如此週而復始,每況愈下。」御醫慚愧的回答,冷汁直流。

  「除了這些外,就沒再吃其他補品了嗎?」疏影沉吟道。

  「這個嘛……」御醫們面面相覷,倒是皇后的眼光遲疑了一下。

  「記得太后感染風寒沒多久,宮中送進西域的名產火龍果。皇上聽說這火龍果十分珍奇,具有溫補延生的效益,送來一顆給太后嘗鮮。」皇后答道。

  「原來如此。」這回答印證了疏影心中的猜疑。綜合這些跡象,她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測沒錯。

  「若我預料的對,那七彩鳶尾蘭並不是一開始就就在室內吧?」

  眾人聽她突然提起不相干的話,不由得臉帶困惑。

  「那盆花……」皇后本來想問那花和太后病情有什麼關係,便從對方睿智深沉的眼光中,看出她此話不是隨口問問,連忙召來太后的貼身宮女詢問。

  「那盆南詔國進貢的七彩鳶尾蘭,太后一見便十分喜歡。但由於天氣轉冷,七彩鳶尾蘭日漸枯萎,太后召來內侍詢問,才知此花生長於濕熱之地,不耐北地干寒,逐命人送到屋裡,藉著炕桌燒著的熱氣護養此花。」

  這花是太后吃火龍果之前還是之後送進來的。」疏影追問。

  「是之後一天吧。」

  「我明白。」疏影收回按在太后脈門上的手,臉上露出篤定的神情。「我已查出太后的病因。」

  「什麼病因?」皇帝著急地問。

  「聽說南方有一種毒蟲,形體非肉眼所能看見,性喜濕熱,畏干寒,寄生在植物中,吸其熱氣以存活,七彩鳶尾蘭的產地就是這樣的濕熱之地。我看多半是那毒蟲隨著這盆七彩鳶尾蘭來到宮中,恰逢這些日子天氣寒冷,七彩鳶尾蘭的根部不如原生長地時那般濕熱,那毒蟲使另覓宿主。此時太后因服用了火龍果和其他的溫熱補品,身體處於適合毒蟲生長的養成狀態,故而毒蟲乘機鑽入太后體內,吸收太后的體熱。御醫們不明原因,只以為太后被寒氣侵入,自然拚命開些溫補的藥方。也幸好是這樣,否則太后在被這毒蟲吸盡體熱之後,最後身體冷得像根冰棍了。」

  聽完疏影的分析後,眾人臉上皆露出驚訝至極的表情,料不到眼前眼眸善睞、嬌美動人的女娃,會有這般的見聞和醫術。皇后更是激動地拉住她的手,著急地問:「那可有救治太后的方法?」

  「這個嘛……」疏影正在思索時,便聽見其中一名御醫興奮地發表高見。

  「既然咱們先前的溫補藥方救了太后,不妨如法炮製。」

  「不行!」疏影斬釘截鐵地搖頭,「那只能治標而不治本。況且這毒蟲還有個棘手處,它通常是雌雄同體,萬一到了它產卵的季節,受害的可不只太后一人,若造成大規模的傳染,那就麻煩了。」

  皇帝聽了一驚,他可怕死得很,慌忙問道:「那愛卿有根治之法嗎?」

  「不是沒有,不過……」她似笑非笑地瞅了皇帝一眼,充滿譏諷的眼光看得他不自在起來。

  「妹妹快說吧,別吊我們胃口了。」皇后抓著她的小手,熱切地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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