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溫暖的糖蜜般的感覺流遍他全身,宗佑再度從她身上得到到某種真實的溫郁滿足感。他逸出一聲男性的呻吟,加深這個吻,嘉綺熱情地反應他,車廂裡霎時滿室生春,兩人吻得忘我。
直到一聲喇叭響起,將宗佑蕩弛的心神喚醒,他抬起仍氯氟著欲情的眼睛,朝擋風玻璃看過去,一輛黑色的豪華轎車不知什麼時候停在他車前,從後座面對他的那道正緩慢向上升的車窗玻璃,他看到父親似笑非笑的朝他揚眉,表情愕然。
「怎麼了?」嘉綺癱在他懷裡軟軟地問,頭下枕著的堅實胸膛,除了逐漸平緩、穩定的心跳聲外,還有似是在發笑的深沉聲音,她不禁好奇了起來。
「沒什麼。」宗佑目送父親的車消失,低頭凝視嘉綺經情慾的洗禮而顯得艷麗動人的嬌容,她慵懶地張著半合的美眸愛戀地仰望他,那模樣有難以形容的美麗,深深觸動他的心弦。
宗佑擁緊她,忍不住再度俯下頭,嘉綺嬌羞地避開,軟柔的聲音在他耳畔呢哺道:「你到底還去不去我家啊?」
宗佑伏在她頸上莞爾,偷親了一記嘉綺的耳朵,才發動車子。
宗佑將車停在一家頗負盛名的北方館子前,手心向下地舉起兩隻手,狀如兩串香蕉。
「總不能帶著兩串蕉到你家吧?」
嘉綺被他逗笑。
「等我一下。」他下車進店裡,不到五分鐘便提了一袋香氣四溢的食物上車。
「北京烤鴨?」嘉綺一聞到香味便知道了,揚了揚眉說。
「嗯。」宗佑點頭,綻出魁力四射的慵懶笑容,解釋自己買烤鴨的動機。「沒有事先通知伯母便匆匆到你家去,老人家定會為來不及準備大餐招待我這個未來女婿而感到遺憾……」
嘉綺瞪大眼,忍不住為他的厚臉皮彎起唇角,宗佑不理會她的訕笑,自顧自往下道:「所以我很體貼地準備這道加萊,另外我中午去的那家飯店的黑森林蛋糕不錯,我帶了一盤可以當甜點,還有一瓶法國香檳,這樣的禮物組合應該不寒酸了吧?」
一番話聽得嘉綺心頭火熱,眼裡漲滿無言的柔情。她略帶指控地笑問:「你早就預謀好了?」
「不是預謀,是驚喜。」笑意閃漾在他唇角,濃密的眼睫間有著小男孩惡作劇成功的得意光芒。
如火山爆發的岩漿般激情,驟然湧向嘉綺的心,宗佑的笑容炫目得令她意亂情迷,讓她只想湊上前,啜飲他滿眼、滿心的柔情。
「嘉綺…」宗佑沙啞地喚著她,眼裡有著一抹夾雜著纏綿情意的促狹。「我們是在大馬路上,別這樣瞪著易找到停車位,將三項禮物放進備好的提袋,跟隨嘉綺進入電梯裡,直上六樓。
林父在客廳看電視新聞報導,聽到女兒開門的聲音,看向玄關處,眉眼間的慈藹笑意在乍見到嘉綺身邊的陌生男子時,警戒他睜大。
「爸,找回來了。」嘉綺的表情顯得有些侷促,心裡慌亂起來,結結巴巴地介紹正在脫掉皮鞋換上她遞去的拖鞋的宗佑。「這……這是我同事雷宗……不,是俞宗佑。」
林父對女兒的介紹詞感到莫名其妙,嘉綺身邊的傢伙到底叫雷宗,還是俞宗佑?她不會連自個兒帶回來的同事都不確定人家的真實姓名吧?同時間,他興起一抹為人父親頭一次遇到女兒帶男性友人回家時的敵我意識,狐疑眼前笑容燦爛、俊帥得一塌糊塗的年輕人,是不是會搶走他的心肝寶貝乖女兒。
「伯父您好,我叫俞宗佑,是嘉綺的男朋友。」宗佑倒一點都不受林父嚴厲審視所影響,態度從容、有禮地向老人家問好。嘉綺的父親年約六十,有幾分公正不阿的威嚴。嘉綺說他今年年初才剛從教育部退休,而且很不習慣退休後的無所事事。
「嗯。」林父只是蹙蹙眉,眼光上卜打量著宗佑。地板,棕色系的桌椅,面對電視櫃的牆面上,掛了幅山水畫,上頭的題字顯得意興遄飛,是王陽明的一首詩:「詩從雪後吟偏好,酒向山中味轉佳;巖瀑隨風雜鍾馨,水花如雨落袈裟。」將畫中的意境點明。
嘉綺見他在看畫,連忙介紹。
「那幅畫是我母親年輕時候的作品,字則是爸爸題的。」
宗佑呀的一聲,眼中充滿驚艷。「沒想到伯父、伯母的書畫造詣如此不凡。」
「怎麼,從我身上看不出來嗎?」
「哈,怎麼敢?」宗佑輕笑,眼光燦爛。「怪不得連程副總部讚你字寫得好,原來是家學淵源。」
「哪裡。」發出謙虛之詞的人是林父,緊接的眉目在這時候豁然開朗,帶著幾分難以掩飾的得意。「不過是多花時間練習而已。從小我就規定嘉綺和她哥哥、弟弟每天一大早起來練書法,總算沒白費工夫。」
「伯父太謙虛了。」宗佑誠懇地道。「您那筆字,不但闡明了伯母的畫境,更將陽明先生的詩意揮灑得淋漓盡致。」
「你知道這首詩的出處?」林父像遇到知己般,眼中充滿狂喜。他招呼宗佑坐下,親熱地拍著他的肩。「 不
嘉綺趁兩人交談甚歡,將宗佑帶來的禮物—一取出。林父一見到那瓶法國香濱,對宗佑的好感又多了幾分。
「香檳嗎?」
「是法國香檳區的特級名酒玫瑰紅香核,口感極佳,搭配鮭魚、雞肉或鴨肉都很適合。說到它的產地,那就有學問了……」
嘉綺沒加入兩人酒國文化的討論,拿著烤鴨到廚房找母親。林母聽女兒說帶了同事回來,顯得十分訝異。吃飯時見到宗佑一表人材,她心裡不禁有種「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的欣喜。
烤得皮脆肉滑的烤鴨,被夾進特製麵餅裡,搭配玫瑰紅香檳,連素來不善飲酒的嘉綺都喝了一小口,林父更是讚不絕口。
當然,獻籌交錯之際,林家兩老免不了要盤問起宗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