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呼顏鑫是想得太多了,朱長樂不過是說出真心話罷了。
「你要是不怕的話,敢不敢跟我比賽,看誰打到的獵物大,速度又快!」
「這有……」
「阿鑫,不准胡鬧。」呼顏克板起臉道,「你們兩人對這裡的地勢環境都不熟,要是有個差錯,怎麼得了!」
『伯父,咱們鄂倫春人本來就要無懼於惡劣環境的挑戰。雖然我沒來過這裡,可以我五歲就隨著父親打獵的經歷,這種陣仗仍是難不倒我!」他傲氣凌人地道。
「都是你。世子可不像你五歲就上山打獵,這樣的比賽對他不公平。好了,不准再胡鬧。大家看看逛逛,我們一會兒就上去。」
呼顏鑫氣惱得一張肥臉都漲紅了,伯父分明是刻意在維護朱長樂嘛,教他越想越是不甘心。
趁著呼顏克指點海潮尋找珍貴的藥草,他走到朱長樂面前挑釁地道:「你不是除了怕寧妹妹不理你外,什麼都不怕嗎?」他故意加重「寧妹妹」三字,有意刺激。
朱長樂朝他瞇了瞇眼,語氣仍是溫和的,「呼顏掌門的交代.呼顏兄都不放在心上嗎?」
他冷哼一聲,仍不肯放棄,「要是你肯承認害怕,我自然會把伯父的交代放在心上。」
「呼顏兄……」
「你怕死就在這裡等,等我呼顏鑫獵只大野豬回來,在寧妹妹面前露足風頭,寧妹妹就會知道誰才是男子漢!」
什麼嘛,會打野豬就是男子漢嗎?
朱長樂不屑地想,才想反唇相稽,呼顏鑫喊了聲:「那裡有只野豬。」便像顆球一溜煙的滾不見了。
朱長樂擔心他會出事,來不及向隨身的侍從打招呼,急忙追趕過去。等侍從發現他匆匆離去的身影追上去,朱長樂與呼顏鑫的身影早就淹沒在重重樹影間不見蹤影。
第八章
奔馳了一陣子之後,呼顏鑫的身形緩慢下來,最後在一塊狹小的空地停住。
朱長樂看出他有意等他,卻不知緣由,但既然迫上來,乾脆跟他把話說清楚也好。
幾個起落,修長健實的身軀便來到他身後,沒好氣地道:「呼顏兄太兒戲了。呼顏掌門已經警告我們此地危險,你還不肯聽勸隨便亂跑。」
「哼,你拿我伯父的話當聖旨,是因為他處處維護你吧!」呼顏鑫冷冷地說。
朱長樂是何等聰明的人,一聽便知呼顏鑫的不滿,「呼顏兄是故意引我來這裡的?」
「你倒不笨嘛。」他讚賞地點頭,眼神犀利地打量過去。
雖說是故意等朱長樂,可朱長樂一路趕來,臉不紅氣不喘,之前和眾人遊覽地下森林時更展現卓絕的身手,現在仔細想來,不由得暗暗心驚。
看來,他一直都低估了朱長樂。饒是如此,有傲人的淵源家學為憑仗,呼顏鑫並不認為朱長樂的本事會贏過自己。
「呼顏鑫,你到底想幹嘛?」朱長樂也懶得跟他客氣了,索性挑明地問。
「我想教訓你這個臭小子!」他暴躁地低吼,「說自己是寧妹妹的未婚夫,不准我喊寧妹妹,還到處招蜂引蝶,連我妹妹都想勾引,你這個傢伙……」
「喂,你不要含血噴人呢,我可沒有勾引任何人。」朱長樂警告道,「再說,海寧是我的未婚妻,能喊她寧妹妹的人只有我,你最好尊重這點。」
「我不尊重又如何?我含血噴人又怎麼樣?你能拿我怎麼辦?」
「呼顏鑫,你不要太過分。」
「我不只要過分,還要狠狠的教訓你一頓!」他抽出腰間所繫的長鞭,狹長的鳳眼裡充滿挑釁,「拔出你的劍來,讓我見識你有什麼本事要我尊重你!」
「這樣不好吧?」朱長樂好心地提醒他,「這裡地形狹窄,你使長鞭反而施展不開。」
「少囉唆!」呼顏鑫雖明知他有理,但面子下不來,手一使勁,長鞭便朝朱長樂甩去。
「你這人怎麼說打就打?」朱長樂邊抱怨,邊快速移動身軀,躲過他凌厲的一擊,卻見那鞭尾收勢不及的揮向後方兩人方可合抱得起的樹幹,留下深刻的傷痕。
「作孽呀!」他的歎息未歇,呼顏鑫的第二鞭又甩了來。
是可忍,孰不可忍!朱長樂的脾氣雖好,卻只對嬌滴滴的姑娘家好,至於野蠻無禮的大男人,就稟承孔夫子的教誨:以直報怨。
他使出師傳的迷蹤步法,在閃躲呼顏鑫攻擊的同時,將他誘向密林深處。
雖然這麼做會累及這些百年以上的老樹,但為了讓呼顏鑫自食惡果,只好對不起這些樹靈了。
情勢的演變果然如他先前所說,呼顏鑫的鞭子受到地形限制而無法盡展呼顏家鞭法的精妙,反而顯得左支右絀。
隨著空間變狹,四周都是枝繁葉茂的林木,呼顏鑫揮到右邊打到樹,揮到左邊也打到樹,目標朱長樂卻藉著敏捷的身手,及樹木的阻擋,總在緊要關頭避開他的攻勢。
這還不打緊,越深入密林,他的鞭子便越使不開,等到呼顏鑫發現自己的鞭子寸招難使時,已來不及。
「砰」的一聲,朱長樂一拳擊中他鼻樑,將他打得往後仰,緊接著一腳踢中他胸口,把他踹飛倒地。
「我早就警告過你了。」他朗聲長笑。
「你……」呼顏鑫又驚又恐,知道自己遇到強敵,而這強敵連身後的長劍都未拔出,赤手空拳便把他打倒在地。
沒想到朱長樂的武功高明若此,見他不懷好意地慢慢朝他走來,呼顏鑫嚇得膽戰心驚,儘管背合和臀部都痛得麻木,仍狼狽地爬起身,伸下抹去流過嘴巴的鼻血。
「你想怎麼樣?」
「這話應該是我問你的吧?」朱長樂故作驚愕狀,腳步仍未停。
「我技不如人,要殺要剮都隨你,但別想凌辱我!」他悲憤地道。
朱長樂噗哧一笑,「呼顏兄真是愛說笑!我有說要殺你、剮你、凌辱你嗎?不過是要把你掉在地上的鞭子還給你,把話說得那麼嚴重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