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龍鳳奇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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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 黑夜

第 14 頁

 

  「秋水,你已經是當祖母的人了,我看這個孩子……」長天臉上堆滿笑意,伸出手想從妻子懷裡將孩子抱過來,卻遇上她惱怒的眼神,只好尷尬地將手收回。

  記得白羽兩歲大時,它展翅翱翔,飛躍山谷。一個月之後,它就帶回了和它同樣全身長著白羽的雌鵰,秋水把它取名為白靈,還慎重其事地讓兩鵰拜堂完婚。過了一年,白羽和白靈不負所望地讓秋水升格當祖母,也一償秋水兒孫滿堂的心願。可是一個孩子?這樣的壽禮實在令長天不敢苟同。

  「秋水,你不會是想收留這個來路不明的孩子吧?瞧這孩子的穿著,看起來非富即貴。白羽也不知從哪兒搶回來的,孩子的父母一定擔心死了。」

  雖然秋水想孩子想得快發瘋了,可是丈夫的話不無道理。她微蹙秀眉,低頭問雄鵰:「白羽,這孩子是你搶回來的嗎?」

  白羽偏了偏頭,像是在仔細思量該怎麼回答。

  「還是你救回來的?」秋水滿懷希望地問,雄鵰立刻點頭如搗蒜。

  「你瞧,這孩子是白羽救回來的。他一定是被壞人追殺,命在旦夕之時,才被咱們白羽仗義相救,說不定這孩子還身負血海深仇呢!」秋水越說越開心,轉身將孩子抱進屋裡。長天無奈,只好跟進去。

  什麼血海深仇嘛,秋水大概是武林中的神官野史聽多了。

  秋水將哭鬧不休的娃兒放在木桌上,解開衣襟,一塊鳳形玉珮掉落衣外。

  「長天,你瞧這裡有塊玉珮呢!還有,這孩子為什麼一直哭?是不是生病了呢?」

  「我瞧不是生病,是肚子餓。」長天沒精打采地說。剛才小孩一直摸他胸口,他就猜到娃兒定是肚子餓了。「秋水,我們這裡又沒人可以餵奶,要拿什麼給這孩子吃?」

  「不礙事,這裡漫山遍野都是羊和鹿,你出去抓幾隻母羊或母鹿回來。」

  長天翻了翻白眼,無奈地轉身出門,完成妻子交付的任務。

  秋水則動手解開孩子的衣褲,一股淡淡的怪味飄進她鼻中,她定睛一看,發現孩子竟然打了屎。

  她屏住氣息替他換下尿布,可是該找什麼給他換上呢?她想了一下,才從竹櫃中取出丈夫的舊衣服先給孩子包上。

  「原來你是個小男生。」她略感遺憾地說。她已經有個鵰兒子,現在想要個女兒,不過,「沒魚蝦也好」,只要有孩子,她就心滿意足了。

  「就叫你鳳兒,好不好?」她把玩著繫在他頸子上的鳳佩說。

  既有鳳佩,應該也有龍佩才對,秋水沉吟地想著,注視著孩子哭累了的小臉,心中不由得編撰起小娃兒的故事來了。

  ※ ※ ※

  望著愛子身上那塊龍形玉珮,景文不由悲從中來,幽幽地歎了口長氣。

  那張美麗的小臉蛋,此刻正平靜祥和地酣睡著,跟數刻之前的狂啼猛吼簡直是判若兩人。

  記憶中,他不記得愛子曾如此喧鬧過,莫非他知道了自己的孿生姊姊被只鵰兒帶走,生死不明,所以才會傷心地吵鬧不休?然而,為何現在卻又安靜地沉入夢鄉?難道是鳳兒無恙,為人所救?

  他已經托請各地行商代為打聽擄走愛女的那只白鵰下落,可是已經兩天了,卻一點消息都沒有。

  「莊主,福來說東方老爺已經到了。」蓮香恭謹地對景文稟道。

  「好,叫福來請東方老爺到書房等我,還有,要二莊主也去。」

  「是。」蓮香離開去傳達莊主的意思,心裡卻在犯嘀咕。莊主未免太過寬厚,若不是這位「二莊主」帶來的人搗蛋,小姐也不會失蹤呀!然而,儘管她再不情願,見了人家的面還是得喊聲「二莊主」。

  景文又深深地看了愛子一眼,才對梅香說:「好生伺候少爺,還有,等一下夫人醒了後,派人告訴我一聲。」他轉身離開,在前往書房的一路上,心中的思緒宛如波濤般洶湧。

  自從兩天前的慘劇發生後,龍鳳山莊就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亂當中。

  明瑤因為悲傷過度而幾次昏厥,母親則因驚嚇過度而時時作噩夢,甚至陷入癲瘋狀態,使得景文心力交瘁。其實他何嘗不想像妻子一樣,以眼淚發洩心中的悲痛,甚至陷入昏睡當中,可是他身為一家之主,肩上的重擔強逼他不能倒下去,他有太多的事需要處理。

  景文走進書房,發現東方明已經在等他了。

  「東方兄,麻煩你了。」他疲憊地說。

  「趙兄何出此言?我們是知交,又是親家,本來就該互相幫忙。東方明只遺憾未能幫上更多的忙。」

  「東方兄已經幫我太多了。」景文悲慼一笑,正待再多說些什麼時,一身縞素的景武走進書房來。

  「大哥。」景武欠身為禮。

  「景武,來見過這位東方先生。」

  「景武拜見東方老爺。」

  「世兄就不用客氣了。」東方明淡淡地回禮。

  三人重新入座之後,景文對弟弟說:「景武,我已經請東方兄托人處理你在洛陽的債務,並通知弟妹你會晚些時日回去。還有,一個月之後,東方兄要返回洛陽,到時候你跟他一道回去,在路上也好有個照應。我跟東方兄商量過了,請他代撥一百兩黃金讓你使用,相信對於你的生意應該有所幫助。」

  「但是我娘的喪事……」

  「姨娘的喪事我會發落。景武,你也知道家母病重,不能再受刺激了,所以姨娘的喪事只怕得辦得簡單些。」

  「我曉得,景武給大哥添麻煩了。」景武垂下頭拭淚,雖然大哥不責怪他帶來災禍,可是侄女生死不明之事,卻令他耿耿於懷、滿心歉疚。本來他是不該再多要求什麼的,然而為了母親,他不得不厚顏相求。

  他抬起頭懇切地說:「可是大哥,景武還有一件事相求。」

  「什麼事呢?」

  「先母在世時,心中一直有個願望,那就是死後能跟爹埋在一起,還請大哥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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