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問父親什麼叫作「愛」,結果是潔蓮媽媽回答了他的問題:「『愛』是一種彼此牽繫的心情。如果你愛一個人,你會不斷想著她,盼望跟她親近。你會想吻她、抱她,與她形影不離。」
所以真愛就是找個他想抱的女人羅?那她起碼要長得不惹人厭,他才會想抱她嘛!最好別像魔後伊娃跟她的族人一樣可厭!
月光回過神來,發現楊濁水正口沫橫飛、滔滔不絕。
「……所謂『無恥之恥無恥矣。』一個人無恥,就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沒有牙齒的牙齒,就是沒有牙齒?這是什麼鬼話呀?我一點也聽不懂。」小鬼頭皺著一張苦瓜臉,不解地望著月光。
由於月光前面都沒聽,自然也不明白這段話從何冒出來。他瞄了楊濁水一眼,猜想這個八股的老學究大概又在引用他老祖宗哪段至理明言了。反正他也沒心情一探究竟。
「別咬文嚼字了,楊濁水。」他懶懶地道。
楊濁水歎了口氣,古往今來,像他這麼有學問的想靈實在是鳳毛麟角呀。「總之呢,就是這裹的人很容易受誘惑。」
「是嗎?」月光心不在焉地哼著:「不知道這裹的女人好不好把?」
「什麼?」楊濁水以為自己聽錯了,月光王子真的在問他有關女人的事嗎?他小心翼翼地打量三王子那張俊逸邪美的臉孔,憑他的長相,不但能在魔界吃偏胭脂無敵手,就算是人界裹的各色美女,也逃不過他的勾魂媚笑。
不過,還是很奇怪。魔魅王子和善惡王子好像都不好色嘛,怎麼月光王子偏好此道呢?他不會是在暗示要去花中花大酒家之類的地方吧?
就在楊濁水搔著頭想不明白時,月光突然蹙緊了眉,他彷彿聞到了濃烈的嫉妒氣味。聽說嫉妒也是表現愛情的一種方式,現在只要跟愛有關的事,他都很有興趣。
他眼睛一亮,朝氣味的來源看去,一個怒氣騰騰的男子站在白色的轎車旁,眼光充滿殺氣地瞪向眼前那棟華麗的大樓。
那男子嫉妒的對象應該不是那輛車或那棟房子。月光好奇地想著,毫不猶豫地走向那個男人。
事情好像愈來愈有趣了,月光的眼中泛起一抹淘氣。或許在辦正事之前,可以先來點餘興節目。他在人間的第一樁誘拐行動,正式展開。
※ ※ ※
朋友,你寂寞嗎?
這是一句最差勁的開場白,尤其像他這樣出身非凡的魔鬼之子,更不能像登徒子一樣說出有違身份的話。
為了確切地完成生平第一樁誘拐功業,月光小心翼翼地切入這個理智已瀕臨崩潰的男人腦波。
被翻紅浪,玉體橫陳,狐媚模樣引得男人血脈憤張。
哎,他到底在想什麼?
月光挑了挑眉,泛起一抹冷笑,對男人腦中的骯髒想法感到有趣。
其實這個叫葉亭的故事很簡單,他第一次被朋友拖去喝花酒時,在酒店裡遇到了大學時代的學妹黎紅。學生時代的黎紅不但不狐媚,而且還純真得像朵小白花,曾讓葉亭暗自傾心,因為她像極了他心中潔白無瑕的天使。
天使?月光嗤笑一聲。到現在為止,除了潔蓮媽媽外,他還沒遇見過任何天使。據說引誘一名天使所獲得的法力,比引誘大奸巨惡的靈魂要勝過千倍。不過這不重要,現在他比較關心葉亭和黎紅的後續發展。
黎紅並沒有想到會在酒店裡和大學時代的白馬王子重逢,兩人初見面時的尷尬很快地隱藏在她狐媚工讒的外表之下。為了打動葉亭的心,她編造了一個為父償債的老掉牙故事,善良的葉亭信以為真,一心想救她脫離苦海,不惜挖出老本,在她身上花費兩百多萬。
葉亭的傾囊相助,讓黎紅感動得以身相報,幾番繾綣之後,葉亭陷得更深。誰知在這時候,黎紅認識了一個叫於嗚弘的富家公子,他出手大方,美鑽名車捧到黎紅面前,黎大美人晶亮的眼眸中只有於大公子的Money,昔日和葉亭的恩義盡付水流。葉亭受不了這個刺激,心生怨恨,日日藉酒澆愁,結果自然是愁更愁。
如果故事到此打住也就算了,偏偏今天下班心情特別好的葉亭,行經這條路時瞧見於公子走下名車,手中還捧了一束大紅玫瑰朝匿藏黎美人的金屋而去。
一想到前些日子他和黎紅在那棟金屋裡所做的床上運動,葉亭不禁血脈噴張,一股更強烈的妒恨卻自心底翻湧上來。想必黎紅正穿著她紅色的蕾絲睡衣,等待著於鳴弘的臨幸。那對狗男女在床上、地毯上翻滾的畫面讓葉亭失去理智,顧不得在家裹等待他的小天使……
又是一個小天使?月光泛起一抹感興趣的笑容,沒想到這個葉亭真是不簡單,被風塵女甩掉後,很快又找到一個天使來安慰他受創的心。他還真想知道這名天使是何許人物哩!
不過這一點還是留待以後再來探究吧,此刻他有正事要做。
現在的葉亭心裡妒恨交加,只要稍加撩撥,就能讓那股恨火撩原,隨時可以手刃那對姦夫淫婦。
月光嘲弄地揚了揚眉,眼中泛著惡作劇的光芒。他就假扮一下東風,讓葉亭心中的星星妒火來個火燒連環船吧!
「所謂婊子無情,像黎紅這種專門欺騙純情男子的賤貨,早該死一千遍、一萬遍。」
溫柔如絲的低沉嗓音,助燃了葉亭心中的怒火。他往聲音的來源一瞧,眼前出現一位高大俊美的男子。他屏住呼吸,被對方身上所散發的邪惡氣質震懾住了。
他這輩子沒見過這麼英俊的男人,甚至美得有些邪門。那深如黑潭的眼眸宛若兩泓誘人陷入的神秘漩渦,緊緊吸引住他的心志,讓他根本無法移開眼光。
「她欺騙了你純真的少男心,玩弄你的感情,罪無可恕。除非你殺了她,否則無法平息你心中的怒火,安撫受創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