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誰來救他?他上太白山沒有任何惡意,只是想看一眼他的未婚妻是否真如傳言所說,是才貌兼備、娉婷嬌柔、溫婉端莊的絕美佳人。他聽說她每天早晨都會來春日亭彈彈琴,一大早便冒著清晨的寒意,擺脫侍從守在這裡等候,等著等著便打起盹來,結果被個瘋女人大呼小叫的吵醒。
他是招誰惹誰?
君如意低頭凝視「瘋女人」,發現她長得還真是秀色可餐,讓人好想一口吞下肚。
「我也沒有別的要求……」她張著彷彿滴得出水的眸子,天真無邪地懇求著他,好像他是大慈大悲、無所不能的觀音大士。
也許他該聽聽她說什麼,說不定他能幫她解決問題,而她的瘋病也會因此而痊癒。畢竟任何男人都捨不得這般弱骨豐肌的尤物淪為喪失心神的瘋子。
他吞了吞口水,做出傾聽樣。
「我就知道你會幫我。」她顯得很高興,優美的菱唇往上揚。君如意感覺到全身更加火熱,瞪著她蠕動的小嘴發呆。
「我只想找個如意郎君,就這個要求而已。」她期待地仰首凝望。
「如意?」郎君?那不正是他嗎?君如意熱切地點著頭,反正君家妻妾成群,唐門的小姐自然是正室,再討這麼個嬌滴滴的美人兒當側室也不為過啊。
「你答應了?」她眼眶含淚,晶燦的烏眸盈滿欣喜,「太好了。」她嗚咽一聲,將臉頰埋在他肩上。
君如意忍不住摸上她的背,那軟綿綿的感覺有說不出的動人。
唐灩突然全身僵硬起來,一股怪異的火熱酥麻感自背脊燃起,感覺到「仙女」的觸摸令她頭皮發麻,她下意識地伸展手掌輕觸「仙女」的胸口。
平的?
她不信邪地再次摸索,仍是平原,雖然頗有彈性,也滿厚實的,但連丘陵都稱不上。她詫異地徐徐抬起臉來,迎上「她」一聲滿足的輕歎,熱熱的呼吸拂得她芳心如小鹿亂撞,忙避開他的呼氣,直看進「她」暗潮起伏的深炯眸光裡。
「啊!」他眼中的火熱光芒驚得唐灩大驚失色,如甩掉燙手山芋般甩開他。
君如意對她的「瘋狂舉止」蹙起眉來,大有不表贊同之意。
「你你……」唐灩又驚又氣,纖指控訴地指向對方。哪是什麼仙女,根本就是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登徒子!
「怎麼啦!」他納悶道。她不是摸得好好的?他很享受,為什麼她卻突然發起瘋來?
「你……你這個登徒子!」唐灩想到剛才的一番話會,害她投懷送抱,被佔盡便宜,心裡委屈得想哭,恨不得殺了對方。「我殺了你!」
她不客氣地施展出唐門拳法,搗向他。
君如意不慌不忙地閃身避開,連退了好幾步。
唐灩得理不饒人,步步進逼。拳法並不是她所長,事實上,只有輕功和暗器是她較拿手的,其他的都是些皮毛,不過對付這種登徒子,她認為是綽綽有餘了。
但儘管她打得氣喘吁吁,仍摸不著對方的一片衣角,雖然他狀似狼狽地閃身避開,但步履優閒,不見一絲倉猝。唐灩正感狐疑,他突地撲向她,她被他的衝力帶得直往後跌。
一聲「啊」還來不及吐出口,忽聽見箭矢破風而過的聲音,正是朝她剛才站的方位而來,她驚出一身冷汗,攀住緊摟住她的男子,埋在他懷裡,感覺十分安全。
君如意伸指在地面凌空一彈,身子旋即直立起來。另一道破風聲傳來,他快速的移形換位,抱緊懷裡的俏佳人,神情戒備。
在他銳利的眼光巡視下,霧氣瀰漫的四周出現數道黑影朝春日亭撲來,他冷冷地咧開一邊嘴角,露出不符合他氣質、年齡的寒酷笑容。唐灩仍驚魂未定地乖乖待在他懷裡,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畢竟,身為養尊處優、唐門唯一的千金小姐,她從來沒有經歷過這麼險惡的陣仗。天啊,是誰想謀殺她?她這輩子應該沒跟人結過樑子吧?
她從他懷裡偷偷朝外看,不知為什麼,即使發現有數個蒙面黑衣人快速朝亭裡掠來,她卻感受不到一絲害怕,是身邊所倚靠的男人散發出來的氣定神閒讓她感到安心嗎?
唐灩詫異地想抬起頭凝視被她誤認為仙女的登徒子,但眼角的餘光所捕捉到的一道快得像閃電般的銀色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幾名朝他們撲過來的黑衣男子被那個從後方急掠而來的銀衣人阻截,唐灩聽見一聲慘叫,血柱自一名黑衣人身上冒出來,若不是像仙女的登徒子及時掩住她的嘴,她只怕要當場尖聲厲叫,但仍身子一軟,險些昏厥。
「女人。」君如意翻個白眼,輕歎一聲。他抱緊腳軟的唐灩,朝與黑衣刺客反方向的亭口掠去,快速地往前狂奔。
「咻」的一聲,箭矢破空朝他而來,他快速移形換位,卻被從後趕上的刺客阻截。君如意揚了揚眉,若不是懷裡有人,早跟對方幹上了。
「可惡。」唐灩低聲呻吟,一把鋼刀險些削了她一截頭髮,她是造什麼孽?沒遇到仙女,反被登徒子調戲也就算了,居然還被人追殺?天哪!
「閉起眼。」君如意警告懷裡臉色蒼白的美人兒,自刀光下快速鑽出,只要他跑得夠快,那些無名刺客自有幻電應付。目前他只要在幻電騰出空來對付緊跟在後想殺他的刺客之前自保,他和懷中的累贅便安全了。
可是才逃過一劫,前面又有刀光劍影等著他,加上不時朝他飛來的箭矢,君如意不由得大歎保命難,要是手中沒抱個女人就好了。
「哎呀,你怎麼這麼重?看來吾命今日休矣,休在你這個又重又瘋的女人身上。」
她又重又瘋?若不是一把刀正欲砍向她面門,深感被侮辱的唐灩早跟他翻臉了,現在最要緊的是縮緊脖子,避開拿刀大漢的攻擊。
但僅僅是縮緊脖子還不夠哩,逼近的刀劍寒氣刺得唐灩嫩頰發疼,幸好君如意間不容髮地帶著她逃過一劫,然而飛揚的青絲仍被削去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