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俠少闖情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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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件事小姐是衝動了點,可是鄭三少爺不該不聽你解釋。我也聽到他們說的混帳話了,鄭三少爺不但不阻止他們,還放任他們侮辱小姐,他就沒有錯嗎?」芍葯義憤填膺的道。「我也這麼想,可是……」舞妍還是想為心上人找藉口。

  「沒什麼可是的!」芍葯翻了翻白眼,忍不住將心中的沉痛說出來。「小姐一向開朗、有主見,為何遇上鄭三少爺就變得唯唯諾諾、失去主張,不像自己了?依我看,鄭三少爺不過是另一個窮酸,根本配不上有洛陽女俠之稱的小姐呀!」

  舞妍的「洛陽女俠」稱號是縣令親封的。話說前年的一個夜晚,舞妍不曉得是哪根筋不對勁,晚上下睡覺,在鄭車兩家粉牆邊的桃樹跳上跳下,美其名是練輕功。誰知這麼一跳,竟給她看到有條黑影在鄭家屋頂上鼠高伏低。自命為俠女的她,藝高人膽大的尾隨可疑人物,讓她抓到令官府頭疼許久的獨行大盜,並從對方爭中奪回鄭家的傳家寶物。

  縣令不但賜下賞銀,還送給她上書「洛陽女俠」的匾額。

  「我認為只有像大少爺這種文武全才的少俠,才跟小姐相配。你就不要再想鄭三少爺了,那個人對小姐根本沒意思……」

  最後一句話像根在火上燒過的針般炙痛了舞妍的心,她畏縮了一下,在心裡爭辯著:鄭三哥才不像芍葯說的對她沒有絲毫情意,小時候他們有多好呀,平常時候他對她也不是完全不理會呀。另一道聲音卻告訴她,一切都是她在自作多情,鄭文檉根本不喜歡她!

  她急忙搖頭揮去這惱人的念頭,不讓自己往下細想。為了遮掩難堪的情緒,她氣憤的道:「你是不是搞錯了?大哥是我的親兄長,跟我怎麼能配!」

  而且她最怕的人就是大哥了,舞妍在心裡加了句。

  「我只是打個比方!」芍葯趕緊解釋,沒意思要他們兄妹亂倫。

  舞妍的兄長李克翰是她心目中能稱得上文武全才的少俠中的第一位。才會不及細思,脫口就提了他。芍葯一方面怪自己說話莽撞,一方面在腦中尋找李克翰之外的理想人選。嗯,老爺的幾名徒弟都還不錯,但有資格被稱為文武全才的……有了,鄭文檉的堂哥鄭民安是一位,但他比小姐大上許多,而且在去年就成了親。

  怎麼配得上小姐的,全都成了親!

  像與李家有煙親關係的洞庭君家三位少爺,聽說每個都是人中之龍,但也都娶了老婆,不然怕便一個都夠格呀。

  她暗歎了聲可惜,既然認識的人都失去角逐配得上小姐的文武全才的少俠寶座,不妨往聽說過的英雄豪傑裡想。反正她只是拿來說服小姐鄭文檉並非她的良配,要她趁早斬斷癡念嘛。芍葯繼續在腦中挖呀挖的,平常鏢師們,和老爺、少爺的談話中,是否有提到什麼文武全才的少快呢?黑暗的大腦角落一道靈光忽地閃現,她大叫一聲,打斷舞妍「我一定要找機會跟他道歉……」的喃喃自語,把她給嚇了一跳。

  「芍葯,你要嚇死我了!」她邊撫著怦怦亂跳的胸口,邊皺眉道。

  「沒設沒!芍葯是想到一個能匹配得上小姐的武林第一俠少,一時失態的叫了起來,不是存心要嚇小姐的幄。」她喜孜孜的說。『「什麼配得起我的武林第一俠少?」舞妍聽得莫名其妙,有這號人物嗎?「哎呀,就是上回聽鏢局裡的鏢師提到的有氣死閻王之稱,專打人間不平事、玉樹臨風、流灑風流的帥俠呀!」

  「帥俠?」這是自己取的還是別人封的?

  「嗯。」芍葯用力的點著頭,點漆般的眼眸充滿興奮。「帥快趙珞是武林第一奇才天鳳公子的獨子,他不但自他父親那裡習得一身驚人的武功,還有足以起死回生的醫術哦。小姐不也從老太爺那裡習了醫術嗎?你們如果在一起,就是夫唱婦隨了。」

  「你胡說什麼!」舞妍不以為然。她才不管那傢伙跟她配不配呢,她心裡除了鄭文檉外,誰都裝不下。就算他會醫術如何?洛陽城裡的大夫不夠多嗎?她要是想要,隨手一抓就有一大把。ˍ「芍葯是說真的。我相信帥俠一定比鄭三公子強很多。」

  侍女認真的表情讓舞妍啼笑皆非。那傢伙是圓是扁,芍葯根本沒看過,憑什麼認為他會強過鄭文檉?況且他著如芍葯說的那麼厲害,豈會看上醫術方面僅懂些皮毛的她。

  心裡更自嘲的這麼想著,卻無法忽視芍葯眼底的不放棄所代表的意義。舞妍能感受到其中隱含的擔心和關懷,胸口驀地湧上灼烈的苦澀。原來芍葯只是不忍心見她為情所苦,才提出個不相干的人,希望她能放棄對鄭文檉的單相思。

  芍葯真傻。就算她放棄鄭文檉,喜歡另一個人就不會落得同樣的結果嗎?何況她對鄭文檉並沒有完全絕望,只要他沒有當面拒絕她,就表示她還有希望。

  懷著這個樂觀的想法,舞妍圓潤的小臉銜了朵自嘲的笑,戲譴的回她道:「我相信你的話,問題是我只看到鄭三哥,並沒有見到你口中說的與我相配的帥俠呀!」

  這倒是個傷腦筋的問題,芍葯陷入苦惱。別說她這個對江湖事一知半解的小丫頭不曉得該上哪找帥俠,只怕連帥俠趙珞的雙親想找他都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哩!

  舞妍躡手躡腳的離開跨院,她還得想想該怎麼向鄭文檉道歉,實在沒心情和芍葯抬槓下去。要怎麼做才能讓他明白她的心呢?

  年深日久的深沉悲傷寸寸淹沒向她,難以向人訴說的少女心事即使曝曬在午後熾熱的烈陽下,也曬不暖。她幽幽長歎,走過寧靜、陰涼的廊道,不遠處的假山水池傳來泠泠的水聲,風起處,假山上的水流飛成一蓬蓬的水霧。

  她瞅起眼觀視,呆呆佇立了半晌,才收拾起眼中的癡迷。然而,心裡的執迷,卻是如何努力也收拾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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