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初月訝異地迎向神色疲憊的部下。
「族長……」小兔嗚咽一聲,投入初月懷抱。「你一定要救芔祭司。」
「小兔,發生了什麼事?」
小兔張嘴想說,卻哽咽地發不出聲。
跟在小兔後面的風強,將芔的交代簡單告知。
「芔舅舅他……」胸臆間像是被什麼東西翻攪了一下,初月頓時熱血翻騰起來。她知道她絕無法坐視芔舅舅這樣犧牲,她一定要救他。
「族長,你不能不管芔祭司。」
「小兔,你放心好了,我會想辦法的。」初月安慰著她。
「初月,你可不能做傻事。那位芔祭司說得對,你不能為了救他而壞了大局。」
風雲冷靜地道。
「我不管你怎麼說,芔舅舅就像我父親一樣,我無法坐視他發生不幸,我要去救他。」
「就算你去也無濟於事!據我最新得到的消息,蚩尤已開始對芔產生懷疑,你突然出現只會加深蚩尤的疑心,到時候連你都會出事。」
「我管不了這許多!」初月腦子裡一團亂。「大不了拿我換芔舅舅!」
「初月,我不能讓你做傻事!這件事你想都別想!」風雲毫不退讓。
「你別想阻止我!」初月對他怒目而視。
「咱們試試看!」
「風雲,你……」
「別吵了,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咱們還是來商量救芔祭司的事吧!」風強拉開風雲,阻止兩人吵下去。
「風強,你是幫誰啊?現在情況這麼混亂,你還插進來?」風雲對著屬下怒吼。
「可是我們一定得救芔祭司啊!」風強不甘示弱地抗辯。
「為什麼?」風雲無法相信他的屬下居然公然反抗他。
風強的眼神瞬間轉為溫柔地投向淚漣漣的小兔,緩緩道:「因為他是小兔的父親,所以我們一定要救他。」
第五章
「我是非救芔舅舅不可。」震驚過後,初月回復向來的冷靜,眼光澄亮地看向一臉要抓狂的風雲。
三雙意志堅定的灼灼眼眸全對著他,讓風雲有些哭笑不得;他確定是室內最清醒、理智的人嗎?
皺皺眉,他很肯定自己是。
那表示其他三人全瘋了!
不過,初月和小兔是因為芔是她們的至親才捨死忘主要救人,那風強又是為了什麼?一抹恍然飛進風雲眼中。
風強看向小兔的溫柔眼神已說明一切。
風雲苦笑起來。這些日子來,他那群屬下老圍著鳳族的女戰士巴結,他自己也想盡辦法討好她們美麗的族長初月,所有的人像得了某種熱病似的,為鳳族女人發狂。
那種在他心中反覆激盪,血脈裡隨著時日越久越難壓抑的狂熱騷動,同樣可以在風強望向小兔的眼光裡看到。風雲再難否認心裡的情愫,打從第一眼,他便不自禁地為初月動了心。
他已經不再是原來的自己,心裡多了個人,情感有了羈絆,同時影響到他的判斷力。
像現在,他之所以不同意初月去救芔,大半是擔心她的安危,而這份擔心,卻不是為了公,而是私心的那份牽絆教他無法放初月去涉險。而他之所這麼氣憤,更是因為初月不明瞭他的用心,選擇一意孤行。
他是為自己的感情沒得到初月的共鳴,而憤懣於心。
換作是平常的他,應該能冷靜地面對初月急於援救親人的心情。
有了這個想法後,風雲心裡的不平之氣很快消失,代之而起的是清明的思考能力。
心念電轉之下,風雲已經有了決定,他向風強命令道:「你先帶小兔出去。」
「族長……」在沒得到初月的保證前,小兔不想離開。對她而言,芔祭司的命比什麼都重要。她擔心初月會被風雲勸服。
「小兔,放心。」初月沉靜溫柔的眼光平撫了她的不安,小兔順從她跟著風強離開。
室內有短暫的沉默,風雲的眼光顯得諱莫如深,一會兒後,他慎重而和緩地開口:「你真的要去?」
「這是我的責任。」她避開他審視的眸光。
「你的責任該是維護鳳族的最大利益,而不是為了一人而犧牲自己。」風雲忍不住提醒她。
初月輕扯線條優美的丹唇,不慍不火地道:「我的責任是保護鳳族所有子民,我不能讓芔舅舅為了我突然改變決定而受到傷害。」
「你突然改變決定是為了鳳族的未來,並不是──」
「不,若不是你半途襲擊,我現在已和蚩尤達成協議,芔舅舅自然不會陷於險地。」初月眼中浮現淡淡的悲涼。
「也就是說你後悔了,想和蚩尤結盟?」風雲怒視著她。
「不,我是……」她欲言又止,眼神迷茫。
「還是只想與蚩尤虛應一番,等到芔脫險後,再來反悔?」
「我不知道,我……」她矛盾著。
「你想怎麼做?這樣大剌剌地衝到蚩尤面前,跟他說你被我擄走,但為了芔的安全,又回來跟他訂盟約?」
「我才不會這麼蠢,我……」她生氣地反駁。
「你打算怎麼做?」
「我自然會順著芔舅舅的話,說我遇到不明襲擊,心裡害怕便回到鳳族,直到小兔通知我才知道那次攻擊和九黎族無關,所以再次造訪。」
「這理由還過得去。然後呢?」風雲摸著鬍子,眉眼放肆舒展。
初月摸不清他的想法,只好道:「我會見機行事,想辦法帶著芔舅舅回到鳳族。」
「蚩尤若是逼著你結盟呢?」
他還是擔心鳳族會投靠蚩尤。初月蹙了蹙黛眉,向他保證:「放心好了,就算我被迫同意,回到鳳族後也不打算實踐,大不了鳳族繼續過著遺世獨立的生活,等你們打完再說。」
「呵,你想得倒美。」風雲嘲弄意味濃厚的眸光銳利地射向她,顯然對她的話不甚贊同。「救到你要救的人後,便拍拍屁股走人,讓我和蚩尤都白忙一場。就算蚩尤吞得下這口氣,我忍得住嗎?」
「那你到底想怎麼樣?」初月忍無可忍地握緊拳頭,眼睛冒火地瞪他。跟他解釋半天,他仍然不放她走,好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