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鳳族奇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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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也奇怪,鳳族婦女生下的胎兒,千胎中約只有一、兩胎是男嬰,其餘都是女嬰。加上那場差點被滅族的慘禍,鳳旅老少男丁加起來曾降至不到二十名。

  那時候的大祭司和帶領鳳族逃過一劫的女族長商量出一個法子──自此之後,所有男丁都進神殿成為祭司,族裡的戰鬥和勞動力則由婦女負責。

  祭司只負責祈神、教育與傳宗接代。當少女成年,便由大祭司安排配種,繁衍後代。

  除了自願成為女戰士的婦女在體力衰減後,退役成為一般平民,才進行配種、繁衍的工作外,大部分的鳳族婦女在初潮來臨後便會被安排和祭司交配。

  第一次交配的婦女,握有十足的選擇權,可以挑選自己中意的祭司進行這件事,若未能順利懷孕,再由大祭司指定安排。

  舞陽的母親如花是前一任族長的侍衛隊長,當她卸下職務接受女性的天職時,選擇了全族女性愛慕的現任大祭司,順利懷孕,生下了舞陽。

  大祭司是前任族長的同胞手足,即是現任族長初月的舅舅。舞陽在父親的安排下,成為只比她早兩個月出生的表姊初月的貼身侍衛。

  她自幼便從母親那裡知道大祭司是她的父親,這點一直令她感到驕傲,更立誓要以生命保護這個和她有血緣關係、情如姊妹的好友。

  正等待大祭司回答的舞陽,忍不住將眼光轉向美麗、聰慧的族長。

  那張知月般瑩潔、柔和的臉龐,有種令人沉靜下來、情不自禁遵從的魅力。她是月神的化身,怪不得無論大祭司的話多深奧,她全聽得懂。

  想到這裡,舞陽的粉臉微微漲紅。比較起來,她似乎有一點笨,否則為什麼老是問東問西的?幸好大祭司從不嫌她煩。

  大祭司微笑地看著舞陽,他向來偏愛這個女兒,可能是因為她母親如花的關係。

  他和如花除了舞陽外,還有一個兒子,年齡尚幼的他,在神殿裡接受成為祭司的訓練。

  大祭司望著女兒,心裡充滿無限愛憐,緩緩開口道(「如果能看透事物的本質,自然能辨明吉凶。而在凶兆來臨時,若能沉穩應付,善用智慧,亦有可能將凶轉為吉。就好比當一隻發狂的野豬向你奔來時,你若能冷靜地以所受的武技訓練從容應付,不但能避開災殃,更可能射殺野豬,獵捕它。這道理你明白嗎?」

  一抹恍然飛進舞場眼中,她綻出喜悅的笑顏點點頭。

  大祭司扶起身為族長的初月,對美麗的外甥女道(「族長此行身負將鳳族發揚光大的任務,雖然有芔出使九黎族為你打點,然外面的世界跟鳳族有很大的差異,是以男性為主。外頭的男人侵略性相當強,你又是個美麗女子,若讓人知道你的身份,怕會惹來災殃,所以芔並沒有對外宣示你的女兒身。」

  「我明白。」低柔悅耳的聲音自少女迷人的櫻唇吐出。漆亮如夜星的眼眸射出充滿自信的智慧光芒,照亮了那張如新月清輝般秀雅的臉龐,更襯出她秀曼絕倫的王者風采。

  看著這張和亡姊相似的麗顏,大祭司心裡不無感慨,一股深切的驕傲溢滿胸懷。

  初月在他的教導之下,完全具有一族領袖該有的內涵和氣勢。他彷彿看到了鳳族將會有的光輝未來,知道這個封閉的族群將在初月的帶領下,走出陰霾的過去,再次強盛起來。

  「大祭司放心,我會保護族長的。」舞陽嚴肅地保證。

  舞陽總是這麼有信心。大祭司微微一笑,突然間,他彷彿感應到神像的十八隻眼睛匯射出的一道奇光,他全身一震,再次看向外甥女和女兒時,幽深炯亮的眼眸泛著一抹奇異的光彩。

  在這一剎那,他看到了兩個女孩的命運。

  一個將把光明的力量帶進鳳族;另一個則被一股強猛勢力帶離,前途未卜……他的心猛地下沉,升起悲涼。

  孩子們的命運將如振翅的鳳凰高飛遠走,再不是他能掌握的。

  月影逐漸西斜,神殿廣場上火柱的火焰漸漸由強轉弱,最後趨於熄滅。隆咚作響的鼓聲疏落地結束祭祀之舞,群聚的人潮散去,黑絲絨般的夜又恢復了該有的沉寂、陰暗。在最黑暗的一刻,天際燦起奶油般的白光,新的一天又將來臨。

  十二匹健馬撒蹄如飛般在黃土大地上飛趕,激起的塵土漫天飛揚,在早晨陽光照射下反射出白晃晃的光芒。這些反射光芒隨著馬匹不斷前進,新一波塵土被激起,形成此起彼落向前行進的流動光波,即使隔了一段距離,仍能從半空中凝聚的灰塵反射光裡,判斷出該隊人馬行進的方向。

  直到太陽高懸中天,急奔的馬蹄才緩了下來;炙熱的陽光披灑大地,毫不留情地曝曬著馬上的騎士。儘管每名騎士都受過相當嚴格的訓練,終究抵不住這番燠熱的折騰,呈現人疲馬困的景況。為首的騎士看到前方不遠的樹林,下令進入有大樹庇蔭的樹林裡休息。

  舞陽將水壺遞給族長,鑲嵌在牛皮甲中間用來護佐心房的銅片,在陽光下反射出燦爛的光芒。她親愛地擦拭穿著男性戰甲、顯得英氣勃勃的族長綴滿汗水的額頭,初月向她一笑,嬌艷的笑容比她銅片的金光反射更加耀目。

  舞陽心跳亂了一拍,族長不管是穿男裝還是女裝,秀美的五官一般迷人。她心裡不禁泛起一個淘氣的想法,在初月嫣紅的嫩頰上偷了一個吻,咯咯嬌笑。

  對於她的頑皮,初月只是好脾氣地搖搖頭。舞陽得寸進尺地偎向她,開玩笑地說「萬一那個蚩尤堅持要把女兒嫁給你怎麼辦?」

  「我就跟他說我有心上人了。」初月笑瞇瞇地,捏了一把舞陽泛著健康色澤的粉嫩臉蛋。

  「喲,原來要拿我當擋箭牌。」

  「不願意嗎?」初月愛憐地撫摸她紅通通的臉蛋,兩人相視一笑,自幼培養的默契使得眸光交會顯得纏綿,在不知內情的人眼裡,大概會被解釋成郎情妹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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