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她誤會他嗎?
夢依動搖了。
那一幕把它解釋為擦酒漬好像也行,可恨的是,當時朱麒臉上的表情似乎挺陶醉的。「那你幹嘛一臉陶醉?」她氣沖沖地質問。
「我陶醉?」朱麒顯得有些迷惑。「我記得那時候我一直微笑地跟柳姑娘說沒關係。哪來什麼陶醉?」
夢依咬住下唇,現在冷靜地回想,才覺得當時的情況並沒有地想像的那樣曖昧。都怪楊亨泰冒出來的那段話,讓她產生誤解。
「你怎麼不說話了?」朱麒慌張地將兩人交握的手握得更緊,用力將夢依拉進懷中。夢依枕在他的胸膛上,心虛地紅了臉。她可以聽見他規律的心跳聲,每一聲似乎都在嘲弄她的善妒。
「你不相信我的話嗎?」朱麒蹙緊眉。「如果你還是不肯信,我們可以找楊亨泰和柳鶯鶯來對質。」
夢依慌忙搖頭,這麼做豈不是昭告眾人她賀夢依是個大醋桶?
「不用了,我信你就是。」
「本來就該相信我嘛,我朱麒豈是個食言而肥的小人?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辦到,以後別亂吃酷了。還有,那種煙花之地,女孩子實在不宜去。」
「那男人就可以去嗎?」她忍不住又捻起酸意來。
「嗯,好酸,好酸……」朱麒胡亂地聞著她的臉,夢依羞紅臉。兩人自那次在西湖畔親密擁吻之後,不曾再這麼親近過,難怪她此刻會臉紅心跳。
敏感的男性嘴唇彷彿可以感覺到夢依臉上的熱度,還有那抹輕淺而誘惑的呼吸。朱麒只覺得心猿意馬,再難控制住體內的慾望,虎吼一聲,降下唇,摸索地找尋她令人渴望的紅嫩唇瓣。
或許是因為眼睛看不見,所以觸覺特別敏感。朱麒覺得此次的擁吻,比前回更要讓他銷魂。
夢依香軟的唇舌熱切地迎合著他,帶著些許歉意,以及幾抹呵憐,無言地訴說著她為這幾日來兩人之間的誤會深深懊悔。
朱麒自然是樂意配合她。他曉得夢依這幾日必定為了那一夜的事飽受折磨,心裡裝滿遭他背叛的傷痛,又要強顏歡笑地照顧他,真是難為她了。所以,朱麒自然是要好好補償她、疼惜她。
他捧住她的臉,帶著濃情密密親吻,連那細巧有若貝殼般美麗的耳朵也不放過。沿著頸子往下,他深吸著她清新的體香,只覺得下腹部猛力收縮,竟然動了邪念。
不該的!他猛地放開她。
「朱麒……」夢依膩在他身上,不肯放手。剛才朱麒碰她時,她覺得身體彷彿要燒了起來,某種難以言喻的甜蜜火焰佔領了她的身心,她還不想離開他,離開那令人銷魂的快感。
「夢依,別這樣。」朱麒十分理智地握住她的肩,夢依不依地抗議。「這種親密事,等我們成親後再做會比較好。你知道我喜歡你、尊重你,我不想破壞你的名節。」
夢依羞紅臉,終於弄清楚他的意思,依依不捨地離開他的懷抱,雙手拍著灼燒的臉頰。
天哪,她怎麼可以這麼不知羞?好在朱麒提醒了她。
可是一想到朱麒的傷勢仍難卜吉凶,她不禁蹙緊眉,黯然神傷。
「夢依,你怎麼了?生氣嗎?」
「不,當然沒有。」夢依強顏歡笑道。「只是對自己的情不自禁害羞而已。」
「這有什麼好羞的呢?」朱麒大笑,張開手等待她的投懷送抱。夢依羞赧地靠進他懷裡。「男歡女愛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你不用為此害羞。」
「可是……我這樣喜歡你,終究不是淑女該有的行為。」
「淑女該怎樣?冷硬得像冰塊嗎?夢依,別擔心,我就喜歡你這樣。」朱麒親密地撫著她的背。「你不知道當我見到那兩個女人要對你不利時,心裡有多著急。對了,你是怎麼惹上她們的?」
夢依於是將從綠枝和銀袖那裡偷聽到的話,一五一十地告訴朱麒。
「還好有我喜歡你,要娶你為妻,否則你若嫁給戰雲,早晚會被人害死。說,要怎麼報答我?」朱麒開玩笑道。
「討厭。」夢依在他懷裡撒嬌道。「人家不是以身相許了嗎?還要人家怎麼做?」朱麒聽了大樂,忙摟緊她。
「夢依,你真的願意嫁給我嗎?不嫌棄我現在看不見?」
「噓,別說了。」夢依熱淚盈眶。「若不是為了保護我,你也不會受傷。」
「你是因為想報恩才……」
「胡說八道!人家早說過喜歡你,你還……」
「可是我覺得不夠。你對我的喜歡,可勝過楚行雲?」
夢依本想取笑他,但見他臉上緊繃的線條,便輕歎口氣,實話實說。
「本來我他不確定對你的感情,是否比當年對楚大哥的愛戀深,直到看見你跟柳鶯鶯……」
「那是誤會。」朱麒趕忙澄清。
「我知道。」夢依輕笑道。「可是我以為你花心不改,又背著我討好別的女人。」
「你誤會我了。」朱麒委屈地嘟起唇。
夢依心疼地以數個甜蜜的吻安撫他。
「人家知道了嘛,可是當時我真的好傷心,甚至恨到心如死灰,想乾脆嫁給戰雲,省得再見到你又傷心……」
「你可千萬不能……」朱麒知道她有這個想法,一顆心慌得跟什麼似的。
「人家現在當然不會,你窮緊張個什麼勁。」
「還叫我別緊張,我差點失去你。」對這一點,朱麒可是耿耿於懷。「以後你不准再隨意吃酷,遇到這種事,一定要問明白才行。」
「還會有這種事發生嗎?」夢依雖然語調甜蜜,但朱麒可以想像得出她柳眉倒豎,對著他齜牙咧嘴的凶模樣,連忙陪笑臉。
「我是怕我萬一被人陷害,又惹得你不高興,豈不冤枉?」
「誰要害你了?倒是你自己得檢點些。」
「是。娘子的教誨,為夫謹遵就是。」
「誰是你娘子了?」
「難道你不想嗎?」
夢依的心裡一陣甜蜜,又一陣感傷,眼眶酸澀了起來。她比任何時候都要渴望當他的新娘,只要老天願意給他們另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