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嗎?」關寧面無表情地瞅著她瞧,銳利的眸光似乎能穿透進她腦中,搜索著她每道思緒。
冰心困擾的皺起眉,羽翼般美麗的睫羽覆下,遮住眼中的情緒。
「當然可以。我只是以為聰明如你,不該問這個問題。」
「為什麼?」
她倏地抬起眼,濕潤的眸光裡盈滿淒楚,「你認為我有選擇的餘地嗎?」
簡單的一句話便震動了關寧臉上的鎮靜,他驚愕的注視她,似乎直到此刻,方能以她的立場檢視整件事。
「你不願意進宮?」
她瞪著他,彷彿他這麼問是多此一舉,珍珠般的淚水跟著滾出眼眶,那痕跡看得關寧胸口一陣抽緊。
他衝動的伸手為她抹去淚水,手指碰觸到她柔嫩的頰膚,一種火焚般的愉悅感覺侵襲全身。
他咬緊牙根壓抑體內的騷動,定定的注視著她。
「如果你不願意待在這裡,我可以帶你離開。」他抽回手,定定的注視她。
冰心眼裡燦起一抹白熱化般的驚喜光芒,但轉瞬間便消失了,替代的是濃烈的酸楚。
她別開臉,沉默了一會兒,方幽幽回答:「謝謝你的好意。但這回不是你帶我離開皇宮,就可以解決的。我得為一路從莽國跟隨我進宮的侍女們著想。我這樣失蹤,只怕皇帝會怪罪她們。再說,你要帶我去哪裡?是再找個人保護我嗎?那倒不如就把我留在皇宮吧。」
「你想留在這裡?」他低微的聲音悶悶的。
「這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她掩住臉,神情顯得疲憊。「不管是進宮,還是留在這裡,我沒有選擇的餘地。」
「如果你可以選擇呢?」
「如果我可以選擇……」她緩緩放下雪白的柔荑,如星的眼眸閃爍出兩簇嚮往的小火焰。
「你會怎麼選擇?」他注視著她,目光專注而深沉,一字一字的質問。
「如果我可以選擇……」她寧可拋下一切,選擇待在他身邊,不管他去哪裡,她都願意相隨。
那盈盈流轉的眼光,無聲的訴說她靈魂裡最真摯、毫無保留的熱烈情意,引領關寧落進她的柔情世界。
那裡花開遍野,春光永恆的停駐,冰心的皮膚如月光般閃爍生輝,漆黑的發瀑流洩在他掌心裡,豐潤飽滿的櫻唇邀請似的朝他綻露甜美和允諾,還有那雙藕臂一寸一寸的將他拉近。
恍惚間,關寧感覺到她濕潤甜美的呼吸拂得他的臉好癢,下一刻,他嘗到她的味道,瞬間解放了他體內的熱情。
他抱緊懷中熱情的嬌娃,在她唇上恣意吸吮,那甜美的滋味讓人沉淪,幾乎跟她豐潤的胸脯在他掌心裡的感覺一般的讓他熱血沸騰,並引發下腹深處狂野的男性需要。
他將她推倒在床,愛憐地隔著單薄的寢衣撫摸她女性化誘人的曲線,冰心難忍飢渴的呻吟出聲,柔潤的小手溜向他胯間。
他登時一僵,捉住她使壞的手,儘管呼吸仍然急促,儘管心跳依然劇烈,理智卻一點一滿的回籠。
震驚就像一巴掌摑在他臉上,關寧不敢置信自己不但抗拒不了冰心,還讓情況失控成這樣。
若不是冰心大膽的舉止嚇了他一跳,兩人恐怕已經在床上胡天胡地了起來,這令他羞愧不已。
「好痛。」
冰心被他掌握的力道弄疼,逸出痛苦的呻吟,關寧連忙放開她,退離床邊。
直到手腕沒那麼疼了,屬於兩人的那刻親密記憶以排山倒海之勢湧來,冰心愕然抽息,彷彿剛才向關寧熱烈索求情愛的女人不是她,然而體內仍有一把不肯退去的火焰在燎燒,催促她放開矜持誘引關寧繼續那件事,在在提醒她那段記憶是真實存在的。
天呀,她怎會……
腦中乍現一抹靈光,冰心既驚且羞,她怎麼可以忘記那件事!
強烈的自責肆虐著身心,她連忙掩上衣襟,畏縮的退回床裡,不敢看向關寧,就怕在他眼裡瞧見一絲鄙視。
「你最好跟我離開皇宮。」不知過了多久,關寧低沉的聲音重新響起。
冰心錯愕的抬起眼瞼,似乎沒料到在經歷那件事後,他還會主動提出帶她離開皇宮的邀請。
她好開心,好感動,然而,冰心只是逸出一抹啜泣,悲傷的搖著螓首。
「謝謝你。但我真的不能……」
「你以為你還可以留在這裡嗎?」關寧近似呢喃的低語裡有著刻意壓抑的憤怒。「嚴格來講,你剛才的作為已經算是失貞了!」
她渾身一僵,無法否認他的指控為自己辯解,羞慚的淚水洶湧而出,她哽咽道:「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改變不了你的想法,但剛才……對不起,是我不對,你不要管我了。」
「你說的是什麼話!剛才我也……」他備感挫折的低聲嘶吼,「如果那是個錯誤,犯錯的人不只是你。」
「我不認為那是錯,我……」刻骨銘心的相思哪裡是三言兩語能說完,她無法把自己大膽的行徑全歸咎於體內的秘密,如果對像不是關寧,她還會如此毫無保留的獻出自己嗎?
冰心搖著頭。
「跟我走。你是喜歡我的,對吧?」
她當然喜歡他,自三年前那夜銘心到現在的單相思從來就沒有褪色過,然而,她可以跟他走嗎?
只要一想起體內的秘密,還有身上背負的責任,冰心便只能搖頭。
「你願意進宮見我,冰心此生再無遺憾。你走吧,別再管我了。我這種女人不值得你冒著生命危險呀。」
「你這是……」
「求求你。」淚容裡儘是藏不住的淒惻,看得關寧胸口發緊。
他不明白冰心為何不肯答應跟他離開,但從她的神情,還有那番情義深重的話,都顯示她應該是喜歡他的。
喜歡他,卻拒絕他,饒是關寧再聰明絕頂,一時間也參不透她在想什麼。
「我可以強行帶你離開。」
「那等於要我死。」她淒然一笑。
關寧錯愕,「你寧願死也不跟我走?」
「你不會明白的。」她搖著頭,低啞的聲音幾乎聽不見,「我沒有選擇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