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皇后落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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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頁

 

  「你到底開了幾壇!」猿臂一伸,岳翕輕易地取走她手中的酒,扶住她不穩的身軀。

  善善不領情,用力拍打他,掙扎地朝後退。

  「我……哪有喝多少!」她邊擺手,邊為自己辯解,邊打酒嗝。「我不過是……想喝酒,就開了一壇……那個葡萄酒……酸酸的,一不小心就被我打翻,便又開了蜜酒……太甜了,接著喝百花釀……但我怎麼喝,就是解不了憂,消不了愁,覺得你們在……騙人!」

  她嘟著嘴埋怨,隨即微皺的小臉像朵盛開的花綻開嬌美的笑,「咯咯咯……幸好我沒有衝動地下這個結論,因為我看到了那個……」她拍開他扶來的手,指著被他奪在手上的酒罈,揚揚得意地說,「原來是我根本沒喝對酒!什麼葡萄酒、蜜酒、百花釀……通通不對!我的憂是因為情,該喝的是忘情酒才是!來來來……別皺眉了,陪我一塊喝忘情酒,你就不會皺眉,像我一樣沒煩……沒惱了……咯咯咯……好快樂……」

  她雙手高舉著在原地轉圈跳舞,越轉越暈。

  「你醉了。」岳翕把酒罈放到一邊,伸手扶住她暈眩的嬌軀。

  「我才沒醉呢!我我……」她嘴裡還要逞強,「是山洞在搖,是你在搖……岳翕,喔,有兩個、三個你呢,我該跟哪個岳翕說……」

  「哪個都行。」他哄著她,「乖,讓我扶你上床……」

  「上床?」她茫然地眨著眼,接著咭咭咯咯地笑了起來,「你好壞喔!」她愛嬌地嘟著嘴,眼睛失焦地瞪他,酒氣噴了他滿臉。那混合著她體香的酒氣幽香撲鼻,令他心中一蕩,「想趁我喝醉時,對我不乖喔……」

  「你想到哪裡去!」岳翕漲紅臉,啼笑皆非。

  「喔……我都忘了你是忠臣孝子的君子岳翕,不會對我不乖的。」她又格格狂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岳翕只覺得她的話句句帶刺,但仍一把將她抱起走向石床,善善在他懷抱裡掙扎,吵著嚷著:「我不要上床!我要酒,給我忘情酒,喝了就能忘了情,忘了你……給我!讓我忘了你……這裡!」她捶著自己的胸說,淚濕的小臉上隱藏著痛苦,「就不會再痛了……」

  「善善……」痛苦哽在他喉頭,她的每個字都像冰冷的鞭子般揮向他。

  岳翕知道自己傷害了她,卻不曉得傷得這樣重、這樣痛,反噬的力道讓他比她更心痛幾百倍、幾千倍。

  對不起……

  他想跪在她身前懺悔,可皇帝、家人……形成的陰影卻阻止了他。

  對不起……除了將她放在石床上,他什麼都不能做。

  但當善善輕叫一聲,投進他懷裡時,他無法阻止自己接納她,還輕聲細語地詢問:「怎麼了?」

  「好冷……」她瑟縮著,可憐兮兮的模樣令人狠不下心放她一個人在石床上受苦。

  夜裡的低溫使得石床寒冷如冰,過去幾晚善善都是以打坐來抵抗這份寒意,但今夜她喝得酩酊大醉,只是個不勝風寒侵襲的嬌弱女子。

  岳翕將她抱在身上,躺上石床。她香軟身子令他回憶起溪裡的那一幕,熟悉的感官熱浪再度狂飆,他連忙緊咬牙根硬生生地壓抑下,專心提氣運功煨暖床面,並輕輕搖著善善。

  或許是太過疲累,喝的酒過量,她很快打起盹。岳翕耐心地等待她入睡,方將她放上變得溫暖的石床。

  經歷了這樣的一整晚,他著實累壞了,但放不下滿地的酒罈不管。

  岳翕認命地將酒罈放回存放它們的凹室,輪到那壇標示著忘情酒的酒罈該歸回原位時,香幽如蘭的酒香使得他乾澀的口腔充滿唾沫,他猶豫地看了石床上酣睡的美人兒一眼,便抵受不住誘惑地以手掬了一口透明似水晶的酒液進嘴裡。

  柔綿、鮮甜、甘爽的口感使得他忍不住又掬了一大口啜飲。入喉只覺得溫和不烈,他不禁有些飄飄然。怪不得善善會捧著不放,忘情酒果如其名,香醇甜潤、柔和不烈,飲了後但覺回味悠長,別說世間情愛皆可忘,連自己都可以忘了。

  不自覺地將剩餘的酒液喝了大半,直到酒罈差點從舒服得不想動的手中掉下,岳翕方警覺到自己過量了。

  「我這是在做什麼?善善需要我照顧,我怎能喝酒!」他懊惱地用酒罈撞子幾下頭譴責自己,方隨手將酒擱在一旁,靠著石床養神,卻迷迷糊糊地睡著。

  牆上的火炬逐漸微弱,終於抵受不住一陣吹進洞裡的寒涼夜風而告熄滅。

  那陣寒風徘徊洞內不去,拂過岳翕,但他非但不感到寒冷,全身還莫名地發燙。一股熱隨著血液流竄全身,所到之處便冒出騰騰熱氣,有的藉由皮膚發散出來,有的卻在臟腑肆虐,化作飢渴及難以言喻的焦躁騷擾著他的睡眠。

  他不自主地拉扯著身上的衣物,尋求冰涼的慰藉。輾轉間,彷彿聽見混合著陣窸窸索索的不安囈語。那聲音形成一股銳利的壓力刺戳著他在睡夢中的神志,喚醒了他。

  岳翕睜開眼,好半晌只是坐著發呆,黑暗裡什麼都沒有,可是那聲音仍在。是從床上傳來的。

  床上!

  他霍地醒覺,聲音屬於祁善善!

  「熱……好熱,好熱……」

  岳翕頭重腳輕地扶著石床爬起,他也好熱,而且頭好暈。那該死的酒,他不該喝的,應該曉得越是甜美的酒液後勁越強,此刻他便為那後勁所苦。

  善善喝得比他還多,想必更不好過。

  「善善……」他才喚了一聲,床上意識不清的人兒便因體內的莫名躁熱而坐起,拉扯著在睡夢中被自己拉開的衣袍。

  由於洞內黑暗,岳翕並沒有看清楚她,只意識到一個身體的輪廓朝他撲來,本能地知道那是善善,倉皇地接住,一股混合著濃洌蘭香的酒氣吹向他,頭腦更加地暈沉。

  「熱,好熱……」她呢喃,難以壓抑的躁熱使她情不自禁地伸出雙臂圈住他,臉頰摩挲著他的,微微感到刺癢,但那鬍鬚造成的微微刺癢並沒有讓她覺得不舒服,反而激起一股強烈的感官反應,令她想要更靠近他、磨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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