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玫君忍不住要尖叫,「我真不知道該罵你笨,還是讚你善良,就算你可以原諒李潔瑜對你做的事,也不該再相信對方。難道你看不出來李家姊妹根本是一丘之貉嗎?」
「我……」
「拜託,可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知道什麼?」
玫君對表妹的天真無知,翻瞪起白眼來。
「你沒發現每次只要有Ben出席的場合,李潔瑜通常也會在嗎?瞧,那個一臉鬼祟的狐狸精不就在那裡嗎?可惡的何翊君,帶李潔琳來也就算了,連那個討厭的拖油瓶也帶!李潔瑜也真夠不要臉,又沒人邀她,還厚著臉皮跟來!」
「表姊……」緗綾聽她越說越激動,忍不住開口提醒她降低音量。
玫君一點都不領情,反而對她蹙緊秀眉,板起臉來訓話,「緗綾,你也幫幫忙!人家都不擇手段地想搶你的男友了,你還沒有絲毫的警覺心。我真是服了你!」
「有這事嗎?」她尷尬地笑了笑,如果潔瑜真的對Ben有好感,她應不應該成全她?不好,她私心地認為李潔瑜配不上他。
「當然有!」玫君斬釘截鐵的道。
「你認為Ben會喜歡她嗎?」她端整小臉,認真地問。
玫君噗哧一笑,臉上是一副「你饒了我吧」的好笑表情。
「拜託,你那個Ben是根大冰棍,除了你外,即使是天仙美女也融化不了他,何況是李潔瑜那個不人流的狐狸精!只是她臉皮厚,被凍幾次都不怕得內傷。但你也要替Ben著想,不要每次都讓他應付這種人,李潔瑜可不是省油的燈,誰知道她明的來不行,會不會用陰招陷害你Ben。」
「我知道。我會盡量避著她。」
玫君再度搖頭,「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有些人只會得寸進尺,不管你退多遠,避多開!咦?被李潔瑜攔下的紳士不是蕭家的管家嗎?瞧她笑得那麼狐媚,該不會連人家的管家也要勾引吧?」
「不會吧!」
「很難講喔。」玫君持保留態度,目光嚴密地監視著另一端的李潔瑜,發現她跟管家交談之後,走向不遠處的走廊。「那裡人煙稀少,她去那裡做什麼?既沒有餐檯,也沒有酒吧,更沒有帥哥可以釣。緗綾,那是通到哪裡呀?」
「那邊只有書房。」
「書房?她去書房幹什麼?」玫君顰額蹙眉,腦中思緒電轉,忽然,她臉色一變。「不好,她一定是問了管家Ben在哪裡!可惡,那個笨管家居然把Ben的去處告訴她!緗綾,我們快跟去,不能讓她有機可乘!」
有機可乘?緗綾還在想她這麼說是什麼意思,玫君已失去耐心,強拉著她越過人群,急急地趕向書房。
「表姊,你這是做……啊,對不起……」由於賓客眾多,兩人這樣沖直撞,難免會碰撞到人。玫君什麼都不管,緗綾礙於腳上這雙兩寸高的Gucci宴會鞋,只能勉強跟上她的腳步,還得邊走邊向撞到的人道歉。
好不容易來到書房門口,玫君兒房門虛掩,李潔瑜不知所蹤,認定她就在裡面,急忙推門進去,眼前的畫面令她怒向膽邊生,甩開表妹的手撲過去。
「李潔瑜,你好大的膽子!」
震驚在腦中炸開,有短暫的片刻,緗綾只能狐疑地瞇起眼,困惑的眸光落向曖昧靠在一塊的男女。
屬於Ben的俊美臉容上混雜著驚愕、厭惡、恥辱、憤怒等情緒,當那雙澄清如水的眼眸對上她飽受驚嚇的眼睛時,閃過恐懼和一抹強烈的懇求。他一手還拿著話筒,修長健實的身軀被李潔瑜以八爪章魚的姿勢抱住,豐潤的性感嘴唇到左側的臉頰上,有一道艷紫色的唇膏印子,顯然是出自李潔瑜。
緗綾腦中仍殘留著推門進來看到的一幕——李潔瑜站在正講著電話的Ben身側,兩手捧住他的臉頰,嘟起唇結實地吻住他,卻在下一秒鐘震驚的男人別開臉,但她仍不放棄地用力抱住他,不讓他掙脫。
這幕畫面在短短幾秒鐘完成,除了何玫君當場發作,幾個當事人都沒有太大的反應。李潔瑜的手甚至還沒有從Ben身上放下來,示威般地伸出舌舔吮紅唇,那張修飾過度的臉容上,閃著貓偷到腥似的得意,但很快地,便被攻君衝過來的氣勢給趕跑,替代的是一片混雜著氣憤的驚慌失措。
「何玫君,你瘋了嗎?」她跳開,擺出防備的架式。
「你這個死三八,居然碰Ben!我今天饒不得你!」玫君氣紅了眼。
「誰怕誰呀!」
一場混戰在眼前展開,緗綾只覺得無比荒謬,她就站在書房入口,Ben站在書桌前,手上還拿著話筒,兩人之間是兩個不顧形象打在一起的女人。
她無法置信地往後退,接著一個轉身跑開。
「緗綾!」他驚慌地喊道,但她頭也不回。
事情變化得太快了,衝撞在蕭慕鴻心裡的混亂情緒還無法沉澱下來,對眼前的情況,他完全不曉得該如何反應。
聽到他的叫喚,玫君先是回過神來,顧不得去扯李潔瑜的頭髮,失聲叫道:「還不快去追她!」
在她的提醒下,他隨即甩下話筒,越過兩女追進大廳,看到緗綾一個踉蹌,撞倒侍者的托盤,在旁人的驚叫聲中,跌坐在地上,他心急如焚地衝到她身邊。
「緗綾……」
「走開,別碰我!」冰冷的玉指用力撥開他伸過來關心的手,一不小心,竟打在他臉上。
眾人驚愕的抽氣聲迴響在喧鬧的大廳裡,數十雙目光注視下,他那張俊美高貴的臉容上增添了一道微紅的指痕,加上先前在臉上留下的紫色唇印,形成惹人猜疑的曖昧。
緗綾緊了緊手指,強烈的不忍攫住胸房,但一股相反的意念同時與之抗衡,內心在瞬間被兩道意念拉扯得好痛。
一部分的她想要跟他說對不起,她不是故意打他的;想要安慰他眼中飽受驚嚇的受傷;想要告訴他她完全知道他的無辜,書房的那幕是李潔瑜搞的鬼,不是他錯!另一部分的她,卻違背良心,索性將錯就錯,演完這場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