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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頁

 

  她的話遠比她的利齒更傷害他,項鵬臉上的青筋危險地跳動,陰沉地怒視向她。「你想怎麼解決?」

  怎麼解決?緗綾怔住,老實說,從事情發生後,她仍是一團混亂,受傷的感覺讓她無法往下思考。

  「你想離開我,回到Ben身邊?」他銳利的目光如刀刃般傷人,「這是你想要的解決方法?」

  「我……」她張了張嘴,還來不及否認,項鵬已發起飄來。

  「你想都別想!」他捉住她的肩,逼近她的眼瞳噴吐著火焰,像一個盛怒的惡魔。「我寧可毀了你,也絕不會放開你!」

  「項……鵬……」他知不知道他掐在她頸肩的手,讓她快沒辦法呼吸了!

  「我不准你離開,更不准你再想他!你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

  「項……放開……咳……我快不能呼……」

  看到她臉上漲得通紅,表情痛苦的模樣,項鵬像是突然發覺自己做了什麼事。他如受電擊般地放開她,不敢置信地瞪著雙手。

  「緗綾,我……」他哆嗦著唇,只能從喉腔裡擠出於澀的幾個字,眼神裡充滿難以言喻的侮疚和自厭。

  緗綾撫著喉嚨喘息,她臉上的驚恐猶如一巴掌甩在他臉上,項鵬慌地後退,回房間拿了車鑰匙,衝出門,沒再回來。

  等到緗綾回過神時,只覺得空曠的屋子無比的寒冷,不管她如何用力抱緊自己,也感覺不到一絲的溫暖。

  從親眼目睹項鵬背叛她的那夜起,她一直處在混亂的情緒中,沒有安寧,沒有休息,更沒有片刻的安全感。她就像刺蝟般對著那個背叛她的丈夫,說他不肯理性面對,自己何嘗不一樣?

  她連要怎麼解決,都不肯想,繼續下去,只會讓情況更糟。

  領悟到這點後,她決定要離開這裡,找一個清靜的空間冷靜的思考。腦中唯一想到的地方,是項鵬的祖母位於勃辰地的莊園。

  當她撥電話過去,問老婦人可否去住幾天時。她其實很擔心她會追問原因。但她只問她和若若什麼時候會到。

  緗綾整理好行李,於今天早上從巴黎的里昂車站搭乘TGV,它是高速火車,到波恩只需要兩小時。這算是非常快的速度了,但對緗綾似乎還不夠快,在兒子童稚的質疑下,她覺得自己隨時都會崩潰。

  幸好若若開始打瞌睡,她抱住他小小的身軀,思緒如潮水翻湧,她到底做了什麼,怎會把生活搞得這樣亂七八糟?

  一個多月前,她還是個安於婚姻生活的小婦人呀!甚至更早在與項鵬結婚前,她對兩人的婚姻是那麼信心滿滿,覺得沒有任何事、任何人可阻擋在他們之間。她認為不管發生什麼事,她都能無怨無悔地守著這個男人、這段婚姻白頭偕老,怎麼轉瞬間,她就受到試煉,親眼目睹了丈夫的背叛?那種彷彿要將自己硬生生撕裂成兩半的背叛,那種深徹人骨的疼痛,還能讓她堅持自己是無怨無悔嗎?

  不,她做不到。

  緗綾淒然苦笑,霎時領悟到她的無怨無悔,不過是一個陷在戀愛夢裡的少女的吃語,一旦夢醒,發現現實是那麼殘酷,她不但怨恨、後悔,還深深痛恨那個破壞她美夢的男人!

  是的,她恨他,好恨他!

  可為什麼明明怨恨著他,想到他離去前充滿悔疚和自厭的神情,方寸間卻有著劇烈的疼痛?為什麼在他離開之後,她會擔心他過得好不好?為什麼想到他時,除了怨恨外,還有種拘絆拉扯的牽引?

  種種的為什麼,在她腦海裡衝來撞去,TGV抵達波恩站時,她仍沒想出答案來。

  第九章

   在勃艮地平靜地過了兩日,這晚,若若入睡後,緗綾來到內院散步,被一陣蒼老和煦的聲音給叫住。

  「睡不著嗎?要不要陪奶奶喝茶?」

  緗綾看向老婦人,在那雙明亮而溫和的眼眸注視下,情不自禁地頷首。

  兩人來到面對花園的小廳,緗綾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多年之前,她曾和老婦人坐在這裡,同樣的擺設,同樣的座位,就連茶具都是同一組。

  心情卻不同了。

  「記不記得項鵬第一次帶你來這裡時,我們兩人坐在這,談了好多話?」蕭老夫人用她佈滿皺紋的手,優雅地舉起茶杯就唇。

  「記得。」前塵恍惚如夢,當時的她是那麼年輕,如今的她,心境卻蒼老無比。為什麼?不過是五年前的事呀!她還不到二十六歲,方寸間已是遍體鱗傷,滄海桑田。

  「當時的你,是那麼信心滿滿。你理直氣壯的對我說,你愛項鵬。好像有這句話,就可以解決所有的難題。」

  「我太天真了。」緗綾苦笑,她但願仍是過去那個天真、不解世事的少女,而不是認清殘酷的現實,信心全無的怨婦。

  「或者你不是天真,而是不再愛項鵬了?」

  她瞪著一雙夾雜著震驚和悲憤的眼眸看向老婦人,她怎麼可以質疑她對項鵬的感情?即使他背叛了兩人之間的情意,她還是——愛他!

  「我一向不喜歡拐彎抹角,之前沒提,是想給你時間冷靜思考,但想了兩天,應該夠了吧。」蕭老夫人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銳利的目光看進她眼中的悲憤,像在試探。

  不夠,不夠,永遠都不夠!緗綾合起眼瞼,閃避她銳利的注視。

  「我跟項鵬談過。」蒼老的聲音再度響起,「他提到了你們的事。」

  「他怎麼說?」她忍不住開口,猜付著項鵬對老人家說了多少真話。

  「他說……你看到他跟Sandra上床。」

  「啊!」沒想到他竟如此坦率,緗綾頓時心情複雜。

  「這件事……」蕭老夫人沉吟著,考慮該如何措辭,「當然錯在項鵬,可是……」

  「您想替他說話?」

  「不。」聽出她語氣裡尖銳的戒備意味,蕭老夫人微微一笑,「我只想以一個局外人的立場,跟你談談這件事。你覺得有道理就聽,沒道理就當我在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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