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的這位該叫uncle,別看他一副輕浮無行的浪子樣,人家可是舉世聞名的建築大師,同時也是港英集團的當家主席。年輕的這位蕭大哥行情不比他爸爸差,十二歲擁有自己的電腦公司;十五歲憑自己的能力躍身進百萬富翁的行列,年僅二十已經拿到哈佛大學的法學學位,目前在倫敦大學經濟學院攻讀碩士,以後會把那個蕭uncle從主席位置踢下來,前途不可限量哩!」
「喂喂喂,就算你要捧我兒子,也不用把我貶得這麼差吧?什麼輕浮無行的浪子?不能留給我一點面子嗎?」
「是誰說今晚的主角是慕鴻的?為了兒子,不能犧牲一下嗎?」何泰平不留情的反駁,轉向小輩們,又是一副慈祥的長輩臉。「我的外甥女曾緗綾,她家在香港,目前住在我這裡,是倫敦市政廳大學的學生。緗綾,要喊人幄。」
「uncle,蕭……」她害羞的看嚮慕鴻,頓了一下,才曼聲的喊出另兩個字,「大哥……」
被喊的人,僅是微挑了一下眉,豐厚性感的美唇仍是緊閉著,似乎不打算回應。
見兒子這麼不上道,蕭燁趕緊打圓場的說;「大哥這種老土的稱呼,不適合你們年輕人。緗綾,我看你喊慕鴻Ben吧。他的英文名是Benjamin,朋友都叫他Ben。」
「好呀。」她笑吟吟的再次轉嚮慕鴻,甜甜的喊了一聲,「Ben。」
靜——
蕭樺快受不了兒子的惜言如金,在好友譴責的眼光下,只好開口暗示,「慕鴻,你是不是該跟緗綾說什麼?」
說什麼?慕鴻的表情總算有些不一樣,像是困惑吧。
「你好。」他勉強回應三名屏息凝神般地等待著他開口的人,眼光狐疑的瞇起,彷彿在說:這樣可以了吧。
「咳咳咳……」蕭燁邊尷尬的假裝咳嗽,邊躲避何泰平氣惱的眼光。
奇怪,他在女人堆裡一向吃得開,怎麼兒子連跟女孩子打招呼都這麼木吶?先前到何家時,他被何泰平拉到一旁說話,要兒子自己玩,以為他會跟同齡的人打交道,沒料到他竟一個人站在窗口。之後看見緗綾走去他談話,兩人似乎還聊得滿愉快的,怎麼叫他跟人家多說幾句話,他竟用一個「你好」就想打發?會不會是緗綾的魅力不夠,慕鴻不喜歡,態度才會這麼不積極?
換個對象,情況會好一點吧?
「慕鴻,何伯伯知道你要來,特地商請赴宴的朋友將家裡的晚輩帶來,爸爸帶你過去跟他們打聲招呼。你看,都是些性情溫柔、美貌聰慧的小姐喔,跟爸爸來,好不好?」他諄諄勸誘。
「不好。」
回答得還真酷!
緗綾覺得有趣起來,先前被他的冷淡刺痛的心情也開朗了。原來,他那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並不是針對她,連對自己的父親也是同一副酷樣。
「慕鴻,你別任性。爸爸帶你來,是希望你能多認識一些朋友。」
慕鴻臉色一沉,父親的苦心他不是不懂,只是不需要。為什麼父親就是不明白,他那套不適合用在他身上?為什麼他總以為他需要個伴,尤其是女伴?
「我已經認識了一個!」他乖戾地回答。
「朋友是越多越好,一個怎麼夠?乖幄,要聽爸爸的話嘛。」
細續噗味笑出聲,蕭慕鴻都這麼大的人了,他爸爸還用哄小孩的語氣跟他說話,太好玩了。但她這一笑,可給自己引來麻煩。三道來自不同方位的注視,令她趕緊垂下目光,小手掩住闖禍的小嘴。
蕭燁不以為意,繼續道:「慕鴻,你不可以任性地辜負何伯伯的好意。那些女孩子……」
緗綾恍然大悟。原來今晚不但是集體相親,還是這位蕭少爺的選秀會。她不是滋味了起來,氣惱的嘟起芳唇。她不確定自己最氣哪一點,是氣他讓長輩用這種式介紹女朋友,還是自己竟然在不知情下成了蕭慕鴻選秀會裡的一名,而人家顯然還看不上她!
「……是聽說你要來,特地前來赴約,你連認識的機會都不給人家,太不給面子了……」
慕鴻越聽心情越差,表情更陰鬱。
父親這次做得太過分了,竟瞞著他弄了個相親宴出來,是存心給他難堪嗎?見他還一副不肯放棄,像是不說服他絕不罷休,慕鴻思緒電轉,目光瞥見一旁的緗綾,伸手抓住她。
「我有她就夠了!」觸手的溫潤帶來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慕鴻嚇了一跳,不得放開,怔怔的看著被他的舉動嚇到的緗綾,一抹紅暈自那粉潤的頰面散開,他心跳急促,竟無法移開眼光。
「慕鴻,你是說……」蕭燁兩眼發亮的追問。
「讓他們年輕人順其自然,我們別在這裡礙眼了。」何泰平阻止好友喋喋不休地追問下去,強拉著他離開。
「他們走了。」被當成擋箭牌的緗綾,見慕鴻一直沒放開她,忍不住出言提醒。
「嗯。」他看她一眼,不但沒有放開的意思,反倒將手握得更緊。
「我說他們走了,你沒必要再拉著我不放,拿我當擋箭牌了!」這次她說得更明白。
他困擾的睦起眉.「你不喜歡我嗎?」
「是你不喜歡我吧?」她氣惱的說,「如果不是你爸爸強迫你一定要過去跟那些專誠為你而來的性情溫柔、美貌聰慧的小姐打招呼,你也不會拿我當擋箭牌。現在你爸爸走了,沒人再逼你了,請容我這只擋箭牌功成身退好嗎?」
「你在生氣?」
「我沒有!」她氣得咬牙切齒,眼光因為憤慨閃閃發亮。「我只是不喜歡被人利用!」
「我沒有利用。」他輕輕的說,秀麗如彎月的長睫毛下一雙深造神秘的黑眸溫柔的直視過來,那柔柔的眼波將她心裡的疙瘩全都拂平了。「我有你就夠了。」
她驚愕的瞪大眼眸,嬌軀竄過一陣喜悅的顫抖。以為這男子不擅言詞,沒想到他一句話就把她給擺平了。她無法自主的他眼裡的柔情和真誠給吸引,覺得自己就要溺死在他醉人的眼波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