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有愛才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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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年的守寡生涯,她曾經以為守著過世的夫婿留給她的溫柔疼愛,守著愛女對她的孺慕之情,可以無怨無悔地過完這一生。沒想到在即將邁向四十二歲生日的這一年,生平頭一次有了轟轟烈烈的戀愛感覺。

  蕭樺帶給她的情愛,迥然不同於丁凱的細水溫柔。他是火,而丁凱是水,兩種愛情各自豐富了她不同時期的人生。對丁凱,她崇拜、仰慕,願意全心地相信他、倚賴他;蕭樺卻讓她覺得自己是個女人,一個可以被男人熱烈愛慕的女人。

  她愛他,可這份愛傷了皚蓮——她這輩子最不想傷害的人。

  酸苦的情緒在她眼窩裡肆虐,乾澀的眼眶仍是一滴淚也擠不出來。是因為太過悲痛,反而哭不出來嗎?

  欣荷不知道,腦中再次閃過皚蓮悲憤的臉。

  當蕭樺到她辦公室時,她並沒想到皚蓮會在稍後出現——她的到來還是為了帶給她一份生日驚喜!

  那份驚喜是何秘書在她座位上發現的,稍後派人送來。當她打開那份驚喜,眼眶迅速灼熱,強烈的愧疚席捲而來,心情許久都無法平靜下來。

  錯了嗎?不,欣荷只肯承認是自己太不小心。如果她和蕭樺沒被情慾沖昏頭,記得鎖上門,皚蓮就不會闖進來,看到她跟蕭樺——

  如今懊悔也無益了,欣荷用力抱緊自己,彷彿這麼做可以擋去記憶中的難堪,但她很快就發現沒用。她咬著嘴唇,提起勇氣逼自己面對,將記憶稍稍往前推。

  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那是將近四個小時之前的事了,正確來說,是上午十一點半左右。

  她之所以會注意到時間,是因為不久前才結束一個會議回到辦公室。她縱容自己休息十分鐘,十一點半左右重新集中精神專注在手中的一份企劃書上。

  當敲門聲響起時,她以為是何秘書,只隨意喊了聲「請進」,並沒有放在心上。直到一道火焰般的灼熱朝她捲來,空氣裡隱隱有縷迷人的香氣飄浮,她才好奇地抬起頭,迎上蕭樺火炬般柔情萬縷的眼眸。

  「蕭樺!」她驚喜地喊道,站起身迎向他,「不是去香港嗎?」

  「受不了離你太遠,昨晚就回來了。太晚,沒撥電話去吵你。」他伸出一手將她攬進懷中,湊近她盤著髮髻的頭頂,聞嗅著她的味道。

  「樺……」心中的柔情被扯動,她激動地輕撫他眼窩下疲憊的皺褶,知道他這麼匆促地奔波是為了誰。

  「我有一整個白天、兩個夜沒見你了,荷。」他抵著她的頰,低啞的嗓音充滿情意,「想我嗎?」

  「嗯。」她羞怯但坦白地承認,愛嬌地偎向他,明曉得他一樣捺不住相思之苦,仍想聽他親口說,「你呢?」

  蕭樺輕笑一聲,不情願地略略推開她,將先前拿在另一隻手裡的白玫瑰花束送到她面前。

  「想,而且是好想,不然昨晚不會趕最後一班班機回來。今早匆促結束早餐會報,胡亂簽些文件就趕來看你。喏,這是給你想我的獎品喔。」

  她佯怒地收下花,嬌嗔道:「不想你就沒獎品嗎?」

  「當然,我可是標準的生意人,不做虧本生意。」蕭樺故意道,將雙手放在她肩上時,緩緩把她拉進懷中,深黑的眼眸亮著一抹期待,「你是不是也該給我想你的獎品?」

  藉著看花束避開他過於灼烈的眼光,她故作漫不經心地問:「你想要什麼獎品?」

  「你知道的。」蕭樺呢喃著,寸一寸地俯向她,灼熱的呼吸吹拂著她敏感的耳朵,引起她的輕喘,「陪我去吃飯。」

  「就這樣呀!」她忍不住一陣失望,忽略了他眼中頑皮的笑意。

  「想給我一個大獎嗎?」蕭樺帶笑地說,「等一下去公證結婚如何?」

  「蕭樺!」她驚愕地叫道。雖然他曾向她求過婚,可是匆促地拉她去公證結婚完全不在她的預期之中。

  「別擔心好嗎?」蕭樺掩飾住心裡的失意,瀟灑地一笑,「我不是那麼沒情調的人,再說我答應過會等你準備好。會那麼說只是在練習我的一零一次求婚,逗你這個壽星開心。」

  「你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嗯。子靖告訴我的。雖然他人在別處,心裡可惦記著,皚蓮要他一定得趕回來參加今晚為你舉行的生日派對。」

  聞嗅到他語氣裡的酸意,她趕忙安撫他:「根本談不上派對。只是每年生日時,子靖總會幫著皚蓮為我慶生,就這樣而已。」

  「對我可不是這樣。」蕭樺苦笑,「老實說,我嫉妒子靖。他好早好早以前就認識你,還每年陪你一塊過生日,想到這點,我心裡就不好受。為什麼一直陪在你身邊的人不是我,而是他?」

  「你想跟他交換位置嗎?」她調皮地揚起嘴角問。

  一看見她眼中的促狹,蕭樺心裡的憂鬱轉瞬消失,回應給她一個柔情款款的笑容。

  「當然不。雖然我嫉妒子靖比我早認識你二十幾年,在你的生活上佔有重大的份量,卻不想跟他交換位置。我不是他這樣的君子,只要默默愛著你、守護你就好,我是很貪心的,不但要愛你,還要你全心地回應。」

  說著,他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尋找她鮮妍誘人的芳唇,她低笑著避開。

  「子靖對我的感情不是你以為的那樣。丁凱臨終之前囑托他要照顧我,他是為了承諾才一直守在我身邊。」

  「你這麼想?」蕭樺沉吟道,心裡有些為好友感到不值,默默奉獻這麼多年,對方卻以為他不過是遵守承諾,太可悲了。

  「本來就是這樣。」她微笑地回答,「子靖對我是兄妹之情,他其實早有心愛的人了。」

  「你是說……」他驚奇地瞪大眼。

  「你不會以為子靖之所以單身到現在,是為了我吧?」

  「必須承認,我是有點這麼以為。」

  「那可是大錯特錯。」她不滿地嘟起嘴巴。

  「子靖一直陪在你身邊,是個不爭的事實,怪不得我這麼想!」蕭樺避開她探究的眼神,為自己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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