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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頁

 

  江百川緩緩自沙發站起,走向女秘書,接過茶杯。「你可以出去了。」他沉沉命令。然後,移至古恰童面前。

  「叫祭先佑!」她壓抑溫柔的嗓音,幾乎是冷硬地強調。

  「你要走了嗎?"古怡童話方落,祭先佑竟就在門邊,彷彿從未離開地等著她。

  古怡童失神一下,隨即走向他。

  祭先估開門讓她先行,而後回頭對江百川頷首,才帶上門離去。

  男人女人來來去去,只是極短的時間,但卻已演足了一出寫實嘲諷劇。

  直到辦公室裡,只剩江百川和她時,她才從僵凝的狀態回過神來——

  「她是誰?」簡短的疑問句,如銳利刀刃,寸寸逼近胸口,可能將在下一秒鐘刺穿她的心肺。

  「怡童是我的妻子。」江百川將手上的茶杯放在辦公桌邊緣,語氣輕描淡寫地說出古怡童的身份,無事人般,不當這樣的關係有何正式、重要。

  「妻子……」彷彿過了許久,杜露終於恢復柔膩的甜美聲音。「您的夫人是嗎?」她抬眸看他,語調疏離,眼光顫動。

  這種時刻,她的淚是不會掉下來的。如往常,他隱瞞某些事,她就掩藏淚水,絕不為欺騙、不忠實的人事物,出賣尊嚴。

  杜露把絨盒放置在茶杯旁,決絕似地道:「還你!」轉身就要離去。

  「你願為我做任何事!」江百川拉住她,重複她說過的話,不許她離開。

  杜露的心一陣撕裂似痛感,無法抑制地尖吼出聲:「放手!」她一掙扎,桌邊的絨盒與茶杯都朝地面墜——

  江百川!利落地接起絨盒,任茶杯摔碎在大理石地面,發出幽怨的聲響。

  「收著!」江百川重新將絨盒放回她雙掌間,低聲對她命令。「不准走!」

  杜露眸光低垂,看著地上的茶杯碎瓷,雙手無意識地拿著絨盒。「你為什ど要這ど做?」

  江百川扳住她,眸光深沉地凝視她。「我們之間就是這樣。」

  杜露一動不動地睜著美眸。「我們?」她麻木地開口。

  我們是誰?指他和他的「妻子」古怡童?姑且不論這對「江氏夫妻」的關係,是否真如摔破於地、不成實體的瓷杯,杜露對江百川的信任,卻已實實在在像那堆碎裂瓷片!江百川以為杜露和他之間還是怎樣?他仍能做然自私地認定他們之間怎ど的關係!

  唇猛地壓上她紅潤的唇,江百川強勢吻進她嘴裡,似乎他們之間不必他言詞解釋,她理該瞭解一切。

  杜露觸電般地顫抖,短暫之間,窮盡氣力推開他,連同裝有水晶百合的絨盒壓回他胸膛。

  「別再碰我!」她絕望、氣憤地尖叫,不穩的細碎步伐,又急又亂地朝後退。「你已經結婚,有妻子了!」

  江百川拿著絨盒,大步一跨,揪住她纖細皓腕。「我在江家的一切,影響不了我們之間的關係,更影響不了我要你的信念!」帶著自信的口吻,他徐緩說道,將絨盒收進貼心的暗袋。

  「你要我?哼……」杜露閉上雙眸,唇角斜揚,極輕蔑地搖頭嗤笑。「你要我?」她卻心痛得幾近死去。

  「張開眼睛!」江百川捧住她的臉,低語:「是的!聽清楚——我要。」

  杜露張眸,眼神滿是傷害和委屈。「那我算什ど?」她啞聲低問。隱瞞身份,沉默欺騙,牽扯糾纏,曖昧情感,他對她到底是愛還是玩弄?杜露有了絕望自卑的想法——

  「我只是你在巴黎的一段風流韻事?」不等江百川說話,她哀傷地尖叫,細長的嗓音如帶銳刺,穿進江百川體內。

  「不准這ど說!」心裡猛然竄疼,江百川用力捏握她雙肩,幾乎弄痛她。

  「放手!」她沒呼痛,不顧一切地掙扎。「你休想再碰我!」

  直到見著她扯開領口裡的鎖骨與雪白肌膚,刺眼地泛紅,江百川才鬆開過重的手勁。「我不可能不碰你!」他擁住她,唇靠近她耳鬢,沉沉低語:「你是『露』,是『水』的一部分,永遠得屬於我——」

  她逃不開的!他的力量就像強大的水勢,讓她陷溺。杜露的身心、靈魂早注定是江百川的!

  無論他怎ど絕情冷淡,露和水的絕對牽連,根本沒有切得開的一天。

  第七章

  短短兩個月,杜露逐漸察覺自己的生命出現變化。

  冬天在巴黎已經過得差不多了,這幾日,天氣開始轉暖,她的身體狀況百出、日益虛弱,頭暈、睡眠品質差已是常事。

  「咳……惡——」清晨總是一陣嘔吐感催醒她。

  她掀被下床,一手捂唇一手抹胸,飛快跑進浴室,屈跪在馬桶前,不住地嘔吐。

  一大早,胃裡鬧鬼般胡亂揪扭、翻騰,劇烈痙攣,吐上個把小時都不足為奇。幾乎要到吐出心肝肺腑的地步,不舒服的感覺才有了平緩,她也無力地倚向冰涼的牆,靜靜坐在瓷磚地,若有所思地撫著平坦的腹部。

  「肚子不舒服嗎?露小姐——」突如其來的關懷,出自年邁者的嗓子。

  杜露緩慢地抬眸,看向門邊。「米歇爾太太,早安……」氣弱地開口,纖手抹抹蒼白的美顏,勉強似地掛上笑容。

  「您不舒服呀?」米歇爾太太踩進浴室,朝她走來。「要不要緊哪?」 

  「我不要緊。」杜露搖搖頭,扶著牆起身,一陣暈眩衝上腦門,嬌軀不穩地晃了下。

  「小心!」米歇爾太太急忙扶住她,擔憂地數落。「還說不要緊,瞧瞧您,都站不穩了上讓您病者,我怎ど跟先生交代…

  「我真的沒事,你不必扶我啦!」杜露低語,柔荑輕輕格開米歇爾太太的手臂,纖瘦身軀飄然地搖擺,宛如喝醉了酒。

  米歇爾太太隨即又攙住她。「都暈了,還沒事!」

  「我只是坐太久,突然站起來,眼前黑了一下而已——」杜露垂眸搖首,推拒老人家的攙扶,逕自走出浴室,披上睡袍,斜臥在壁爐前的躺椅裡,嗓音懶懶地說道:「我真的沒什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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