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因為她的迷糊差點造成家裡大搬風,最後還是媽媽細心,在盆栽旁發現了變色龍才結束了這場混亂。
有時她會刻意把變色龍丟給媽照顧,因為那總是讓她想起陸毅。
已經一個多月了,他沒有再跟她聯絡,連一通電話也沒有,她不願意承認自己心底的悵然若失是因為他,只是一直找事讓自己忙,這也是她願意參加慈善晚會的原因。
半小時後,他們到達位於中山北路上某家知名五星級飯店。
今天的慈善晚會是由某聯合勸募中心以及某家知名銀行與某航空公司合辦。這次活動邀請各界人士捐出自己的東西義賣,門票及義賣金額全數作為九二一震災籌備建校的基金。
今天真是眾星雲集,不只是政商界的名人都來了,許多知名的明星也到場了。這裡唯一的共通點就是——有錢人才來得了!岳寶兒望著周圍暗暗想道。像她爸媽,既非政商界的權貴,也非演藝圈人士,只是因為她爸岳萬年有這麼點錢,也肯花錢,所以才有機會出入這一類的高級社交活動。
岳萬年當年帶著七百元來北部創業,憑著他的投資眼光,花了五百元買下仁愛路圓環附近的一甲地,當時圓環附近全是一片田地。後來圓環附近逐漸形成商業區,他買下的土地頓時暴漲幾萬倍,岳萬年也因此而致富。他第一筆投資賺錢後,他就賣掉一半的土地,利用盈餘開始再做投資。
後來他辭去公務員職務,自己成立公司,專營土地中介,現在全省各地都有他公司投資的土地,有租賃也有買賣,最近雖然經濟不景氣,對他們公司衝擊頗大,但是屬於他們家自己的產業,光是每個月的租金進帳就高達八位數字以上,並沒有影響太多。
岳萬年從不以此擺闊,反而常常慷慨解囊,每年他們都會捐出超過上億的善款,這次為了九二一著震災募款,他們更是不落人後,這次他們就花了一千萬元購買三張門票,岳母還拿出她一條價值不菲的祖母綠寶石項練提供義賣。
今晚的晚宴采中式合餐,而且是自由入座,半小時之後才入席。
爸媽似乎在會場遇到了熟人,要她自己隨意找朋友聊天,然後就放牛吃草,他們自己去找朋友聊天去啦。
他們就是這樣,從以前到現在,不管出席怎樣的場合,都不會將她拖在身邊,總是要她放開心胸去認識新朋友。其實她本性是怕生害羞的,但因為在爸媽這種刻意的教育下,雖然仍是跨不出主動那一步,但起碼她已能自在的與主動攀談的陌生人聊天。
今晚出席的人士她都不熟,主要也是她離開這個社交圈已有三年之久,物換星移,這個圈子中總有人起起落落,所以總會有新舊交替。
她走向長條形餐桌,上面擺滿了餐前酒以及一些開胃小菜。望著兩缸飲料,其中一缸酒紅色的透明液體,紅艷艷的顏色很吸引人,這應該是雞尾酒吧!寶兒決定餐前來杯小酒。
當她拿起已盛好酒的高腳杯,輕輕的啜飲一口時,酒杯突然被奪走。
「沒吃飯就喝酒會醉的。」一個低沉卻熟悉的聲音在寶兒身側響起。
寶兒驚訝的回過頭看向來人,竟是陸毅!
寶兒有片刻只能傻傻瞪著他。他今天帥得令她轉不開視線。
他滿臉的鬍鬚已經剃掉,露出光潔的下巴,看起來年輕而俊朗。他今天的打扮也獨樹一格;米色的休閒褲搭配米色的圓領衫,外面套上一件簡單的咖啡色夾克,雖然穿著不正式,但他渾身上下散發出的不羈風采卻獨霸全場,令人難以忽視。
「一個月沒見,你不會忘記我了吧?」他仍是一貫專注的凝視她。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她忽然變得緊張。
「我不能在這兒嗎?」他一臉沉穩的微笑。
「沒有!你高興在哪都隨你便,我又管不著!」她突然生起悶氣,她不是告訴過自己不要再理他嗎?現下怎麼又跟他說話了呢!
當她正要轉身離開之際,陸毅已經牢牢握住她的手拉著往前走。
她不好當眾拉拉扯扯,也怕被爸媽發現,所以只好乖乖跟著他走,但是一走到無人的走廊處時,她就用力扯開他。
「你拉著我來做什麼?」她低頭到處看,就是不看他。
「你在生什麼氣?」他靜靜的看著她生悶氣的小臉,好一會兒後問道。
「我沒有!」她仍是低著頭。
他見狀沉默數秒,突然他蹲下身揚起臉面對她。
「你是氣我沒打電話給你嗎?」他猜道。
她聞言表情變得極度不自然,臉也隨即轉向另一邊。
見到她這模樣,他已然心知肚明,心底十分高興的同時也忍不住想敲她的小腦袋瓜。
「這電話是你寫的,沒錯吧!」他將她先前寫的紙片遞給她。
她遲疑一下後不情願的低下頭瞄了一眼,紙片已被捏得破破爛爛,但仍依稀可看出自己的筆跡,她胡亂點了下頭。
「寶兒小姐,請你再看清楚上面的電話號碼。」他耐性的說道。
「有什麼好看的呢……」她皺著眉沒好氣的回道,眼神不情願的匆匆瞄過那一串數字。咦?寶兒突然搶過他手上的紙片拿近眼前再仔細看一遍。
「上面的電話號碼是誰家的啊?嗯?」他危險的瞇起眼瞧她,總算可以輪到他趾高氣昂了。
寶兒抬起臉時,臉上滿是尷尬與無措。
「呵呵!哈哈!」她此刻除了給他幾聲虛心的笑聲之外,也不知道該怎樣形容自己的愚蠢哪!她真是丟臉丟到大西洋去了,搞了半天,居然是她自己把家裡電話號碼寫錯!
她自個兒還無聊的在家生悶氣好久呢!
終於見著了她,他既安心又忍不住失笑,瞧她唸書一級棒,是他們繫上數一數二的高材生,但生活上卻迷糊得教人不知該生氣還是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