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淚眼婆婆地凝望他。
「告訴我,我要怎樣證明,你才會相信我真的很愛你?」他抵著她鼻尖,故意挑逗她,「還是,我們哪兒也不要去,你就罰我每天關在房裡貢獻我的體力與精子,直到精盡人亡,再也沒有體力去愛別的女人……」
「傻話!」她淚中帶笑地噗哧笑出聲來。
「為了你,我什麼傻事都願意做!」他猛然吻住她笑開的小嘴。
她圈住他的腰,將自己埋在他胸前,快樂地承受他濃烈的愛意。
這一次,她心底疑慮盡釋,清朗無雲。
「你還沒有說過你愛我!」
他吻到一發不可收拾,將她抱上床,正想纏綿時,突然想到這個重要問題。
她但笑不語,一逕將臉埋進他胸口。
「快說啊!好像一直都是我掛在嘴上,你卻從來沒對我說過。」他捧住她的臉,語調低柔。
「行動勝過一切言語。」愛是要放在心底,她沒習慣將它掛在嘴邊。
「不管!你要是不說,我就讓你下不了床,直到你對我說那三個字……」語畢,他二話不說,馬上伸手解開她胸前的扣子。
「阿翔,爸還在樓下等我們……」
「管他呢!」他已經好幾天沒碰她了,此時烈火一遇上乾柴,自然一觸即發。
就在薛允翔想要好好跟老婆溫存之際,樓下突然傳來吵鬧聲。
「你聽,樓下好像有人來了!」舒心推推他,她直覺不太對勁。
他慾火正旺,不想滅了它。「我說別管啦……」
熟悉的尖銳嗓音突然清楚傳來,薛允翔的手頓時僵住,慾火當然也在瞬間被澆熄。兩人相視一眼,心馬上很有默契地想到同一個人,只見薛允翔立刻起身跳下床,而舒心也趕緊整理好衣服,臨走出房門前,舒心拉住薛允翔。
「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她這句話仿如一劑強心針,讓薛允翔下定決心。微一點頭,他牽著她一起走下樓去,準備面對他生命中最可笑、也最可悲的一場硬戰,因為這一仗要打的敵人不是別人,而是他的爸媽。
「舒先生,你別不識好歹!怎麼說我們也是他的親生父母,隨時可以告你……」
「你們盡量去告啊!」舒正剛氣呼呼地叫道:「當年你們沒盡父母的責任,自己落跑,也不管孩子死活,現在可好了,看到阿翔風光了,又想要來佔盡好處,你們還有沒有良心啊?」
「怎麼?他現在紅了,你就霸佔他不放,不肯讓我們帶回自己的孩子嗎?」楊小晶仍是一副刻薄嘴臉。「當年我們是被債主逼到無路可走,只好把孩子放在這裡,你知道帶個小孩跑路有多危險嗎?債主追著我們夫妻倆,我們倆到處躲債,也是有一頓沒一頓的,三餐都有問題,怎麼顧得到小孩?我也是逼不得已才留下阿翔!你瞧,他現在長得又高又壯,這不就代表我當初把他留下是對的?」
薛允翔跟舒心一下樓,就聽到這段對話。
「既然當初留下我是對的,現在何必又來打擾我們的生活?」薛允翔代替舒爸回答。
楊小晶夫婦沒想到阿翔居然也在這裡,兩人頓時傻眼,面面相覷。
「呃,哎喲!」楊小晶趕忙見風轉舵,臉上迅速堆上假笑,「我和你爸這幾年想你想得緊啊!一直想要找個機會回來找你,看你過得好不好,可總覺得……」
「沒那個臉對吧?」薛允翔苛刻的接口。
薛大宏及楊小晶一聽,臉色一陣錯愕與難堪。
舒正剛和舒心也十分驚訝,他們沒想到阿翔會用這種態度對待他的親生父母,而且不知他講話會這般犀利不留情面。
而薛允翔仿若未見,仍繼續說下去。
「當年你們丟下我一個人,有沒有想過我才九歲大,一個小孩子要靠什麼活下去?沒錢,沒米,家裡全搬個精光,連一張破椅子都記得搬走,怎麼會忘了我這個小孩呢?你們現在居然還有臉來這裡,我真替你們感到可恥!」
這幾年早已練就百毒不侵的功夫,不管被人罵得多難聽,楊小晶仍舊能夠面不改色,虛偽以對。
「阿翔!我知道你一定會氣爸媽,當年是爸媽不對,不該把你丟下,現在爸媽回來就是要好好補償你,還有什麼事會比我們一家人團圓更好的?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你就原諒我們吧,我們一定會好好對待你,不會再讓你過苦日子。」
薛允翔冷冷一笑。
「你這種話拿去騙三歲小孩吧。」他嘲弄地看著這對夫妻,「我印象中的苦日子,是跟著你們才有,那種噩夢般的日子我不可能再去過,你們死心吧。」
楊小晶聞言,隨即變臉。
「阿翔!我好話已經都說盡,怎麼說我也是你媽,你看你那是什麼態度!你別以為我對你客氣,你就可以爬到我頭上來!告訴你,我在法律是還是你媽,我想怎樣就怎樣!」她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趾高氣昂的嗆聲:「既然大家現在都撕破臉,那我也不必跟你客套,我跟你爸最近欠了一筆債,地下錢莊現在追得很緊,父債子還是天經地義的事,你如果大方一點,把我們的債還一還,再每個月貼個五萬元生活費給我們,我和你爸保證不會再來煩你……」
「五萬元?!」舒正剛氣得大叫:「你們乾脆去偷比較快!」
楊小晶氣定神閒地看著阿翔,完全不理會舒正剛的怒吼。
「你現在紅了,一個月少說也有個幾十萬吧?怎麼說我們都是你的親生爸媽,不給我們肉吃,也要給我們湯喝喝,我們的要求應該不為過!」
「你們怎麼有臉講出這種無恥話?當初你們丟下阿翔時,有沒有想過你們是他的親生父母?有沒有想過照顧他的責任?你們這對父母也太好當了,要養小孩就溜之大吉,有錢拿就趕緊把父母的架子端出來,你們真是不要臉到了極點!」舒正剛指著楊小晶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