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九十九分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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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大學同學一定有很多女孩子,我就不相信真找不到人陪他,非要找我這小毛頭——我們相差四歲耶!

  反正我今天請病假不去學校,他若再苯苯地跑去站崗,我可是眼不見為淨哪。

  就這樣決定。

  ★ ★ ★ 一九九二年十二月二十六日最後我仍是答應了他的邀請。

  到今天我依舊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衝口說出個好字。

  也許是看他傻呼呼地在學校門口又站了一下午。不過這得怪阿美多事;幹嘛特別打電話告訴我呀,害我心裡老是有疙瘩,惦記著某個呆子學不會放棄,老在校門口讓人當閒嗑牙的題材。

  也或許是那天的一場午後雷陣雨,跟電話鈴聲一起驚醒正午睡的我。聽說那呆子沒帶傘,被大雨淋得一身濕,內心頓時愧疚自己還在溫暖的被窩裡睡得香甜呢。

  更或許是我基於道義責任,不得不帶把傘去救他。阿美還笑我根本無道義可言,一定是被他感動了。哼,鬼才被感動哩!

  在看到他的那一剎那,我突然想起卡娃依被車子撞死那天,是他伸出援手幫我葬好卡娃依,怎麼說我也不該將他當敵人般看待。

  反正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我就是答應了他。

  也許就因為自己莫名其妙的答應了,不是心甘情願要去,所以二十四日晚上我隨便穿了件白襯衫、牛仔褲就赴約了,才不管這個晚會到底正不正式,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嘿嘿,如果成真,正合我意哪!

  他果真如我所科般,穿著正式的西裝赴會。站在他學校門口,我一派輕鬆自得地瞧著他下一步會如何。要不就帶我進去,讓別人笑話他——這點我承認自己有時挺壞的!

  要不就在這裡說拜拜,反正姑娘我懶得回家換衣服。

  出乎我意料之外,他竟然脫下西裝外套,扯掉領帶,把梳理得一絲不苟的頭髮撥正常,還說他也覺得這樣比較舒服,不過我看他平常頭髮就是有點亂亂的。

  結果那天晚會上,我們兩個成為眾所矚目的異類。

  不過,那是我自從卡娃依走後,玩得最開心的一天。

  他似乎很有人緣,有許多人一直過來找他說話,男女皆有,而且他們看我的眼光都是充滿好奇。不過我可不在意哩,反正我是來這裡混吃混喝兼玩樂的。

  他也滿有又氣的,好多女生找他跳舞,他都拒絕了,從頭到尾一直陪在我身邊。這樣也好,不然我又不認識其他人,他若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坐冷板凳,我一定恨死他了。

  當我這樣告訴他時,他居然笑得狠開心,還說他會一直一直陪在我身邊。

  我狐疑地看著他,覺得這句話好像有語病,可是又說不出個所以然,結果他隨即帶我上場跳華爾滋。一曲下來,轉得我頭昏腦脹,一下子忘了要同他什麼。

  他舞技不錯,一百八十幾的身高,跳起舞來還能這麼優雅靈巧,算難得了。還好他也夠高,跟我站在一起不會大不搭調。以前我很討厭參加舞會,就是因為我一六八的身高找不到適合的舞伴,每次男生來邀舞,一看到我站起來就退縮了。矮子沒自信,這話真是一點也沒錯,我都不廉他們矮,願意舵背屈就一下,他們連這種自信心都役,舞會裡儘是這種男生,無趣極了,不去也罷。

  雖然他不多話,倒也不會木訥,還算言之有物,不過到現在我還是沒看清他的長相,實在是因我懶得戴眼鏡。但這樣也是有好處的,再醜的人到了我眼裡都變好看了,霧裡看花的感覺未嘗不是一種快樂,凡事看太清楚有時反而是種傷害吧。

  好幾天沒寫日記了,話似乎變多。

  ★ ★ ★ 一九九二年十二月三十一日多事之秋的咕咕雞年終於要走了,可愛的汪汪狗年即將報到啦。

  回顧今年的年度大事,該是卡娃依的離去及幾天前阿媽的過世吧。

  說起住在宜蘭的阿媽,其實我是沒什麼印象的。

  曾聽媽提過,當年她要嫁給爸時遭到全家的反對,她不顧一切與爸私奔到台北來,結果也斷了與家裡的聯繫。後來爸在我五歲時因為外遇而和媽離了婚,媽因此覺得丟臉,更是無顏回去,就一直這麼僵著,直到阿媽的死訊傳來。

  媽在阿媽靈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看了很心酸。

  我想媽是很後悔吧,為了面子問題,結果連阿媽最後一面都沒見到,死者抱憾而終,生者更會遺憾一輩子吧。

  回來後,媽又像從前一樣投身於忙碌的工作。

  常看著一室冷清的我,不禁想到,萬一我突然死了,媽會不會也像那天一樣哭到沒力?,但是那又如何?媽似乎很本沒從阿媽的死學到教訓,我是她唯一的女兒,她難道沒從死亡的真諦中領悟到生命的珍貴,更珍惜親人的相聚嗎?

  我當然不會苯得用自殺來提醒她,也許她仍是哭一哭,哭完又故態復萌,那我豈不是白死。白癡才幹這等傻事!

  媽也該慶幸,像我這種無人管的小孩,一路活到現在,不但煙酒打架沒沾到半樣,品德學業還是超優的哩,真不知該說是遺傳好還是我天賦高,也許兩者皆有吧。阿啊!

  自己暗自偷笑一下。

  那個獅子今天居然開口要我做他女朋友。

  獅子就是師黎安啦!

  說到「獅子」這個我幫他取的外號,聽起來挺威風的.實際上哩,哈哈,我又想大笑了。

  這要講到隔天他約我去看電影。想想反正也沒事,他也不討厭,就答應他了。結果那天一場即時雨,淋得我們狼狽不堪,剛好離他家不遠,他家人也不在,就提議我去他家吹乾衣服及頭髮。直覺上我認為他是個君子,也就很爽快地答應了。

  結果,被我發現了一個大秘密!他居然有一頭的自然卷髮,像獅鬃一樣又捲又亂又難整理,跟平常的服貼直髮真是大異其趣。如果染成白金色,簡直是阿瑪迪斯的翻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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