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可是打聽好久才決定買小車的。」方嘉熔拉上煞車時得意笑道。「台北什麼都好,就這點很糟糕,車位難找。找到了,位子又好小。我想說平時只是接送心雨上下課,小車還是較方便。」
「嘉熔,」安凝雅聞言很是感動。「謝謝你為心雨做的一切!」
雖說方家在台灣仍有房宅,住是不成問題,而生活費方面,安凝雅也早將一年的費用匯進方嘉熔帳戶,但是這代步工具並不在預算之列,是方嘉熔自掏腰包添購。
「姐,別這麼說呀,心雨是我們全家的心肝寶貝哩,我也是托她的福才能來台灣啊,疼她是應該的,是不?」方嘉熔笑了笑。
「總之謝謝你!」
方嘉熔賊兮分地從後照鏡瞄了安凝雅一眼。
「姐,如果你要謝我,那就不要帶小雨雨回紐約,再待在台灣一段時間,好不好?」
安凝雅沉默片刻,回道;「有些事你不明白的。」
語畢,她牽著心雨開了門下車。
「姐……」方嘉熔立即追下車。
「我們先回家好嗎?」她揮了揮手打斷方嘉熔。「我累了。」
方嘉熔明白,此刻姐姐是不可能再說什麼了,於是她放棄了說服的念頭,無言地幫忙將行李拿下車。
不遠處,一輛銀色的捷豹車停在暗處,車上的男人正專注地看著前方三人的一舉一動。
車上的另一個女人卻已經沉不住氣。
「黎安,你不覺得這樣跟蹤她們很沒有意義?」師岳伶忍不住說道:「她孩子都這麼大了,你還想怎樣呢?再跟她重修舊好嗎?」
「這是我的事,你管不著。」師黎安冷冷回她,跟光仍緊盯著前方。
師岱伶嘴一撇,一臉委屈狀。
「我是為了你好啊!看你為了這種女人痛苦,我替你不值呀……」
師黎安聞言,轉過身從頭到腳打量著她,眼光冰冷而輕視。
「如果不是因為媽臨終的交代,你以為你還能夠出國留學,接受我良好的照顧嗎?」
師岳伶臉色立刻刷白,顫抖地說不出話。難道……他已經知道了一切?
「當年把你送出國,我是怕自己會忍不住掐死你!」師黎安語調似冰箭,銳利地射向師岳伶。「當年你在我背後對我的妻子如坷耍陰弄險,我想你心裡很清楚!也枉費我把你當親妹妹般疼愛,結果你怎樣回報我呢?如果不是看在媽照顧我多年的分上,我這輩子是絕不會原諒你!這次你休假,我也想將事情說清楚,除了金錢上我供應你到二十五歲,以後你就好自為之,別想我會養你一輩子!」
語畢,他才不管她反應如坷,眼光繼續調回前方高佻優雅的身影。從她走路的優雅步伐,她彎下腰摸著小女孩頭髮的溫柔笑容,一直到她走進家門隱沒了身影為止,他的眸光始終溫柔如風。
再見到她,是他這五年來一直沒有斷過的夢。
他承認,從她一出現後,他的心律就再也沒有平靜過。這點,他歸咎於五年前她的悄然離去,什麼也沒有交代清楚;還有,他沒有做好丈夫的責任,讓她受了委屈,無論如坷他都要補償她……可是,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方心雨,又是誰的孩子呢?為什麼她不姓安反而姓方呢?他記得安凝雅是跟母姓,她的爸爸是姓方……
心中有太多的疑問,他一定得搞清楚,否則他不會輕易放她走!
★ ★ ★ 安凝雅站定大摟前踟躕不前。
拖了快一星期,她刻意賴著不打電話,很想逃得遠遠的,不要和他再有任何接觸。
但是她的理智仍清醒,知道他們之間的問題不解決清楚,她不可能安心地帶心雨回紐約,他也不會讓她離開。
他很聰明的沒有打擾她,因為他早就篤定了她非跟他聯絡不可!
這該死的男人!安凝雅憤憤忖道。
五年來,她一直以為自己早己與他斷得乾乾淨淨,沒想到完全出乎她意外。
他這樣做到底是何用意?
這也是她選擇到師黎安公司談判的目的。
所有事情都在合面上進行,她不想私下再和他有任坷牽扯,尤其現在的他,深沉難懂,她還是保持距離的好。
一踏進位於十二樓的黎明廣告公司,安凝雅略顯吃驚地看著這間佔地百來坪的大公司。這家公司規模之大,超乎她的想像。
五年來,她一直到意避開他的生活圈及有交集的朋友,不聽、不聞、不看他的任何消息,因此並不知道他的事業己經做得如此成功。
他的條件好得足以再娶任何名媛閨秀,為什麼他沒有這麼做呢?
安凝雅更加百思不解。
跟接待小姐說明來意後,她隨即被引領進一間會客室。也不知是否是自己多心,她一路走來發現有不少人對她行注目禮。
也許因為她是方心雨的媽媽吧。安凝雅暗忖著。
環視著藍白相間設計的會客室,雅致而清新,令人感覺非常舒服。
牆上掛著數幅巨大的廣告海報,安凝雅趨前細看,才發現這幾幅作品都是這些年來知名度相當高的廣告作品,難道這些全是黎明廣告的傑作嗎?
「那是八十八年的金獎作品。」
師黎安沉靜的聲音讓安凝雅迅速回頭。
他淺藍色襯杉搭配深海藍黃點領帶,一身的藍色系與安凝雅的藍灰套裝十分搭稱。
眼前的他,十足是個成功的商人。
「看來,這幾年你混得挺不錯的。」她注視著沉穩內斂依舊的他,淡淡調侃著。
他定定的凝視著她。生過一個孩子,但她的小腹依然平坦,胸部仍是堅挺如昔,躲藏在套裝底下的,是他曾經熟悉且愛不釋手的玲瓏曲線。
她是否已沾染過別人的懷抱?
「托你的福。」他淺笑著。笑容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
他今天的成就,泰半因為他一直讓自己處於忙碌狀態,寄情於工作而無暇去多想其它事。
「我可沒有這種福氣。」她毫不領情地回道。挺了挺肩膀,安凝雅直接開門見山說道:「我今天來這裡是要跟你說清楚,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牽扯,你有什麼條件就開出來,我要恢復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