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宋悠城也很識相,他不曾再來打擾她,就算來她家探望她爺爺,也會藉口說婚前不要見新娘會比較幸福之類的話,所以她可樂得清靜呢。
婚禮當天在高雄圓山飯店席開三百桌,政商雲集,連市長都來上台致辭,可見宋家在政界與商圈的良好關係。
婚禮結束後,隔天他們就直飛歐洲度蜜月。
第一站他們來到荷蘭。鄉間地上鋪滿水仙、風信子,還有蔚為奇觀的鬱金香,藍的、紅的、粉紅的、黃的各種顏色大放異彩般蜿蜒在市鎮裡,沿途的住家草坪也綴以美麗的花形圖案,再加上四處可見的古老風車,荷蘭美得就像一幅畫。水水買了幾雙「磕弄碰」,也就是荷蘭著名的木頭鞋,當然也不忘品嚐荷蘭同樣有名的各式各樣乾酪。
他們這次是跟團出遊,一路上有導遊及領隊談笑風生的介紹當地風情,所以她就理所當然地把宋悠城丟給領隊,自己則宛如單獨出遊般自得其樂。
宋悠城沒有碰她,從新婚之夜開始他就自動自發的去睡沙發,水水也就放心地睡在舒服的大床上嘍。
第二站是比利時的布魯塞爾;是座有著悠久歷史的城市,它的文學藝術,尤其在繪畫方面有過傑出的成就。布魯塞爾中央廣場四周的建築物個個都可以追溯到前幾個世紀,而他們對維護古跡更是不遺餘力,著名的「尿尿小童」銅鑄像仍保存完整。
水水在布魯塞爾有名的古董市場逛上半天,抱回一大堆稀奇古怪的「破銅爛鐵」。
這是宋悠城說的。水水可不管咧,反正「老公」會付錢,她也就毫不客氣的幫他花錢,這此銅鏡、瓷盤可是奶奶的最愛。
除了老像跟屁蟲一樣跟著水水的煩人領隊外,一切都還相安無事,直到來到法國這一站。
巴黎是法國的首都兼第一大都市,同時也是世界性的大都市之一,更是藝術與知識之都。每年有數百萬訪客湧向著名的聖母院以及世界最大藝術博物館之一的羅浮宮。
這裡隨處可見露天式的咖啡館,許多藝術家就當街作畫了起來,處處可嗅聞人文藝術氣息。這兒的美酒與佳餚也是世界有名的,法國酒更是世界公認最好的酒。
他們去法國西北部的羅亞爾河谷參觀葡萄園時,突然遠遠傳來一聲尖叫,有個金髮美女一見到宋悠城,立刻飛奔過來抱住他。
她又急又興奮地說了一長串法語,只見宋悠城微笑地以法語回應。
水水冷眼看著兩人親熱的模樣。那女孩十分高挑,與她一七一的身高不相上下,而宋悠城與那女孩站在一起還滿登對的。直到此刻,她才注意到宋悠城比以前長高了許多,想當年訂婚時她還必須低下頭為他戴戒指呢。
宋悠城拉著女孩過來向水水介紹。
「水水,這是我在紐約唸書時的同學,她叫瑪蓮娜。」他托住水水的手笑道,然後轉過頭用一串法語介紹水水,而瑪蓮娜也在上下打量完水水後,微笑的擁抱水水,還講了一長串的法語。
「她說你長得很漂亮,」宋悠城笑得合不攏嘴。「讚我很有眼光。」
「是嗎?」水水淡淡一笑,很客套。
瑪蓮娜又說了一串法語之後便緊緊拉著他的手臂大笑。
水水冷淡的看他們倆一眼。
「你們慢慢聊,我要過去參觀葡萄園。」說完後也不等宋悠城回答便轉身走開。
「她生氣了嗎?」瑪蓮娜問道。
「怎麼可能?」宋悠城搖頭苦笑。她連吃醋都不可能,怎會生氣。
「喬瑟夫,她就是你癡癡等了好幾年的那個女人嗎?」瑪蓮娜望著水水的纖細背影問道。
「是啊。」他皺著眉瞪著一直像只蒼蠅一般黏在水水身邊的領隊,他到底明不明白水水是他的女人啊,居然敢這樣若無其事的靠近她,該死!
「我覺得她是挺漂亮的,」瑪蓮娜撩起長髮,風情萬種的笑道:「但是她太瘦了,上圍還沒有我的豐滿呢。」
宋悠城失笑的看了她一眼。
「我又不是找母牛,要豐滿幹嘛?」他的目光很快又轉回水水身上。
「我看她對你很冷淡耶,她不愛你嗎?」她試探問道。
宋悠城一愣。
「總有一天她會愛我的。」他像是發誓一般說道。
「你更傻!」瑪蓮娜心疼的看著他。「為什麼我們倆不是一對呢?」
「因為你已經愛上丹尼斯。」他淡淡一笑。
丹尼斯和他一樣都來自台灣,個性相近讓他們很快成為莫逆之交,而瑪蓮娜是丹尼斯的女友,也因而與他相熟。他們三人常常一起出入校園,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是他的女友,而他也常借此推掉一些愛慕者;當然丹尼斯在這方面完全信任宋悠城,因為他們都知道他在台灣有個深愛的女人。
畢業前夕,丹尼斯與瑪蓮娜對家人公開了彼此的關係,沒想到引來強烈反彈。丹尼斯家人堅決反對他娶個外國妞回來,而瑪蓮娜的父親有嚴重的種族歧視,尤其討厭黑髮黃皮膚的東方人,所以丹尼斯最後選擇分手,而且一畢業就立刻飛回台灣。
「丹尼斯有跟你聯絡嗎?」瑪蓮娜悄聲問道。
宋悠城點了點頭。
「那……他有問起我嗎?」她怯怯地問。
他遲疑好一會兒。他不忍心告訴她,丹尼斯的家裡幫他安排和某企業的掌上明珠相親,而且他們倆後來也開始交往,據說明年有可能會結婚。
最後宋悠城搖了搖頭。
瑪蓮娜臉上瞬間爬滿濃濃的失望。
「你知道嗎?傑瑞教授現在住在法國。」她重新打起精神說道。
傑瑞教授是社會心理學系非常有名的教授,當年十分照顧他們這些非白種人,他們這幾個就常常去找他聊天,尤其是宋悠城,和他有很深的師生情誼。
「傑瑞教授現在人在法國?」宋悠城驚訝地說道。「他還好嗎?」
「不太好,他前陣子得了ALS,現在已經不再授課,所以才搬回法國的老家休養。」瑪蓮娜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