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夏強及伙夫們把後院的所有木頭全搬了過來,便站在一旁恭立著。
「你們全都沒事好做嗎?」他直起身子冷冷問道。
夏強及伙夫們又再度張口結舌,不一會兒,大家全拔腿跑得一個不見。他們一致認定,今天的趙校尉很怪異,他們還是離他遠一點較安全。
而心蘿剛被點名留下,此刻她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正在猶豫的當兒,趙亞雲冷冷的開口。
「你還敢走?留下來撿柴!」他寧願把她留在他旁邊,也免得她又去跟那一群伙夫走太近。看到她跟他們有說有笑,他就心煩。
心蘿怔愣一會兒,才趕忙去把他周圍劈好的木柴拾起堆在一旁。
沒多久光景,柴房外所有木頭全被他劈光了。
「幫我倒杯水。」他劈完木柴同時也將其整齊的排在柴房邊後,直起身瞧著她說道。
「喔,好,馬上來。」心蘿立刻一溜煙跑進廚房。
沒多久,她馬上捧著一碗水走了過來。
趙雲將碗接手過來,一仰頭就喝個精光,當他將碗遞還給心蘿之時,突然臉色大變。
「這是怎麼回事?」他翻過她的手掌嚴厲問道。
心蘿瞬間腦子一片空白。
「夏強!」他怒聲叫道。
「不要啊!」心蘿馬上抓住他衣袖驚慌地說道:「是我自己笨,跟強叔無關哪!」
夏強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
「趙校尉,什麼事?」聽到趙雲怒吼聲,他嚇出一身冷汗,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麼事。
「你身為伙夫頭,竟然不知道手下傷成這樣子!」他看見她細嫩的手掌上滿是未癒的紅色刀傷與剛結痂的疤痕,有一刻他竟然心痛的說不出話。
「小樊受傷?傷在哪裡?」夏強驚訝又緊張地上下打量著心蘿。
「這裡!」趙雲冷冷的將她手掌翻給夏強看。
夏強愣愣地瞪著心蘿的手,上面就是傷疤還有刀痕嘛,剛開始在廚房工作的人誰不是這樣啊!他忍不住怪異的瞧了趙校尉一眼。他自己以前手掌上的傷還更多咧,不過看到趙校尉的臭臉,他可不敢回嘴。
看見趙雲一臉的怒容,心蘿心想這下修了,自己這一次真要砸掉飯碗了!
「對不起!是我自己不小心,我沒讓強叔知道,我怕他覺得我不適合而把我辭退,」她可憐兮兮的哀求他。「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趙校尉,請你不要趕我走啊!」
趙雲緊閉雙唇望著她,但任誰都看得出此刻的他正在強忍住強烈怒氣。
「你的確是不適合!」他冷冷的下了命令。「現在去收拾你的行李,」
心蘿整個人頓時傻住了。他真的要趕走她?他不會真的這樣絕情吧!
「趙校尉,這……這事好像沒這麼嚴重……」
趙雲冷冷的瞪了夏強一眼,夏強嚇得住了口。
「立刻去!」他叉開雙腿抱著雙臂冷冷地俯視她。
「這些傷口真的沒什麼,」她驚慌地保證。「再給我幾天,我一定可以適應……」
「別讓我說第三遍!」他已經轉過身不看她。
心蘿死咬住下唇,不讓悲憤的酸澀有機會湧入眼眶。她絕不會在他面前掉淚示弱的。大不了再找另一份比較不傷手的工作,反正每天見血她也怕了。心蘿挺了挺肩,深呼吸一口氣安慰自己,然後她轉身進去收拾行李。
不一會兒,心蘿臉色漠然地拎個小包包走出來,她只有幾件換洗衣物而已。
「趙校尉,這小子工作很認真,雖然手腳比較慢,可是……」更強看了眼心蘿,鼓起勇氣向趙雲求情。「可是還不至於把他趕走吧?可否再給他一次機會……」
趙雲冷冷地看了夏強一眼。「我何時說要趕她走?」
夏強跟心蘿聞言全瞪大了眼。
「您不趕他走,那叫他收拾行李做什麼?」夏強這一刻真是被搞糊塗了。
他不耐煩的撇撇唇。「我需要一個小廝。」
夏強聞言驚詫得下巴差點掉下來。之前幾個統領曾因為趙校尉沒有貼身小廝照顧他的生活起居,而勸進多次,但趙校尉皆以鷹軍人事要求精簡為由拒絕。怎麼這會兒趙校尉又改變主意?
心蘿眨了好幾次眼睛,隨即不可置信地睜大眼。
「小廝?叫我做你的小廝?」這傢伙不是在說笑吧?「可是!我喜歡這份工作,而且強叔對我很好……」
「這裡到底是誰作主?」他危險地皺緊眉。
她想再辯駁,但是一看到他兇惡的臉色,只好不情願的閉上嘴。
他勉強滿意的點點頭。
「跟我來!」他轉身朝另一頭的帳營走去。
心蘿瞅著他的背影好半天,直到他回頭冷冷地瞥她一眼,她才哀歎一聲,頹喪地跟在後面。
夏強仍一臉的目瞪口呆,其他偷偷探出頭偷聽的伙夫們,全興致勃勃地開始討論趙校尉的詭異舉止。這可是跟隨趙校尉以來從沒見過的情景,足夠他們閒嗑牙好一陣子的精采故事!
? ? ?
穿過練兵場及大半個軍營區,最後他們來到較大的主帥營帳,他一掀帳簾大步走了進去。
心蘿遲疑一下沒有馬上跟進。
「還不進來!」他充滿不耐地高聲叫道。
「真是沒耐性!」她忍不住低聲嘀咕。
「說什麼?」他盤腿坐在軟墊上,沉著眉不悅地問。
「呃,我正在感謝趙校尉好心安排小的這份工作。」她故作謙恭狀說道。
趙雲抬眼瞧著她,他眼底不禁浮起一抹好笑的神情。
「坐這。」他表情又恢復冷淡。
心蘿順從地在他側邊坐下。
「把手伸出來。」
「為什麼要把手伸出來?」她抬起臉驚惶地問。她很怕再看到剛才他勃然大怒的樣子。
「快點。」他橫眉看向她。
心蘿不情不願地將手伸了出來。
他單手直接握住她的一隻手腕將她手心朝上。
「你想幹嘛?」心蘿大吃一驚,馬上想抽回手。
「別亂動。」他冷冷的瞪她一眼。
她只好咬牙乖乖地任他宰割。
他不知從哪裡拿出一罐白色濃稠狀的藥膏,他挖了一大糊抹上她的掌心,然後手勁輕柔地幫她敷上,直到她的掌心完全被藥膏覆蓋,他才又再握住她另一隻手腕,然後繼續同樣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