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聽到這裡,臉上已經血色全無,全身拚命打冷顫。
「大師!」他恐懼地抓住大師的手:「大師!這……這不就是說我生了個索命鬼?那我該怎麼辦?是不是我殺了他,他就不會再來報仇?」
大師立刻搖頭。「萬萬使不得!所謂冤有頭,債有主,他前世死無其所,你若這一世不與他了結恩怨,下一世你仍要受盡苦楚!」
「難道真要我明知他是個復仇的魔鬼,卻當作不知情,好好地撫養他長大成人嗎?我……我做不到啊!」男人抱住頭既痛苦又悔恨不已。
「凡人都太無知,才會輕率的以為這一世就是生命的全部,而沒有正確的態度面對生命!」大師語重心長地說:「生命就是每一世的輪迴,生與死都是一種接替,這一世所做的一切會與下一世有著緊密的聯繫,福報與罪惡也會映照於下一世,所以生命是永無止息的交互輪替。當你明白生命的永恆,就能夠從悲喜苦樂中釋放自己,也不會執著於得與失,可以真正放下一切!」
「但我沒辦法真正放下一切啊!」他是凡人哪,他仍是害怕受到報應,害怕自己因此終生潦倒困苦,他不要啊!「大師!求求你救救我吧!大師!」
為人消災解難本是他的職責之一,大師沉吟片刻後,將男人的生辰八字寫在一張紅紙上,然後閉上眼靜默許久。
「你前一世並非大惡之人,雖然做錯事仍有懺悔之念。」大師睜開眼後緩緩說道。「根據我的推算,你還會有子嗣,今年命定就有兩個……」
今年有兩個?老婆的家族遺傳果真有用啊!男人心中既驚又喜。
大師繼續說道:「除了這個孩子,表示你還有另一個孩子很快也會在今年降生。第二個孩子與前一個完全相反,這個孩子將是個福星,相當有福報,未來成就非凡,足以蔽蔭三代以上;成年之後,他的力量足以和這個孩子抗衡,也能保護你們夫妻倆,所以情況並非如你所想的糟。」
「成年之後?」男人馬上抓住重點:「那成年之前呢?在這個孩子的強烈怨氣下,我可能熬不過二十年,早就一命嗚呼了吧!」
「前世因,今世果,這是你必須償還的前債!何況,第二個孩子的福報會為你化解許多無形的災難,因此你不必太擔心,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數。」
「我欠這孩子的,自然是該償還,不過,有沒有更好的方法讓那孩子可以消除怨氣?例如我多燒點紙錢或是立碑之類的,讓他這一世起碼過得快樂一點,而不是滿心只有報復仇恨?」男人暗自希望可以找到其它方法發洩他的怨氣,而不是全一古腦出在自己身上。
大師思索良久,所謂天機運轉自有安排,他自是不該透露太多;但他心知男人只是一介凡人,必定無法真心善待孩子,如此一來,兩人仇恨相對,豈不又造成冤冤相報,何年何世能了結此恩怨呢?
「好吧!既然我已洩漏天機,不防就直言到底,也算幫這個孩子一個忙,讓他一了前世宿怨。目前還有另一個方法,就是讓他認有福之人做義父母。」
「怎樣才是有福之人?」男人驚喜萬分問道。
大師撥撥手指一算。「甲寅年正月二十九日丑時出生者最佳!也就是一九七四年,農曆正月二十九日凌晨一點到三點之間出生的人。因為此時出生之人是富貴之命,加上甲寅年正是六十年才會出現一次的白虎年,白虎之兇猛銳氣將足以抵擋這個孩子的前世怨氣。」
「茫茫人海中如何找到條件完全一樣的人?萬一條件無法全部相符會怎麼樣?」男人擔憂問道。若找到條件相同,還得對方願意撫養這孩子,否則一切都是白忙。
「一定要找到!否則無法完全鎮住這個孩子的怨氣!」大師頓住片刻又補充一句:「時辰差一點勉強還行,但出生年月日的時間一定要完全吻合,尤其生肖絕對是要屬虎的甲寅年,這一點千萬要記住,否則……」
「否則怎樣?」男人睜大眼睛。
「否則他的凶煞之氣會禍延對方身上,這一筆罪會回向至你身上,這一世你可能逃過一劫,但死後就避免不了要墜入阿鼻地獄,接受百年的嚴刑!」
男人一聽臉色更加凝重,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只要你心懷善念多行善事,來世必定可福壽雙全!」大師面露慈祥微笑。「回去之後,你要盡快做法事好好超渡那些嬰靈,讓他們可以順利投胎轉世。」
與大師的對話一一說給妻子聽後,丈夫拍拍妻子肩膀安慰。
「大師說我們倆今年還會有個孩子!」他臉上禁不住歡喜雀躍的說道:「而且這個孩子還是個福星,會讓我們家三代都吃不完呢!」
「是嗎?」妻子臉上仍有濃濃的哀戚。眼前她的孩子都要送人了,哪還顧得了根本還沒個影子的福星?妻子突然抓住丈夫的手,眼中滿是期盼:「大師不是說認有福之人做義父母就行嗎?我們不一定要把他送走,只要……」
「不行!」丈夫嚴厲拒絕妻子。「大師說過他一輩子都會心存報復,我絕不能留他在身邊敗光我們的家產!就算我們會有個福星的孩子,我也絕不能冒險!我何必留一顆不定時炸彈隨時影響我們?」
「那……等第二個孩子成年後,我們是不是就可以把他接回來一家團圓?」妻子仍抱著一線希望。
「如果我們生活得好好的,為什麼要自己去招惹災星呢?你就當作沒生這個孩子吧!既然送了出去,我們和他就兩不相干,以後各過各的生活。何況我會給他的義父母一大筆錢,相信他會過得很好,這點你不用再擔心。」丈夫堅決地說。
妻子一聽,再也忍不住淚如雨下。「我怎能不擔心!他是我親生的孩子,在我的身體裡待了九個多月的孩子啊!你也是他的爸爸,怎能說得如此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