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醋嗎?」她試探問道。不相信他這樣冷靜的男生也會吃醋。
他不語,表情有一絲不自在。
「你……真的吃醋啊?」她又驚又喜,一臉不敢相信。
「我吃醬油啦!」他著惱道。個性一向沉定不易起波瀾,卻在聽到她喜孜孜地述說另一個男生時,胸口陡生一把怒火,燒得他幾乎衝動地想讓她口中的名字自這世上立刻消失。他真氣自己的失控。
她猛然湊上去親吻一下他的唇。
他沒料到她這突然的大膽舉動,愣了好幾秒。
「我看到英國王子,就像看到偶像一樣,覺得既新鮮又興奮,除此之外,什麼感覺也沒有!」她悄悄附耳甜蜜低語:「你才是我第一個喜歡的男生喔!」
奇妙的,他的怒火頓時如青空響雷,來得突然震撼,去得莫名其妙,他的心迅速平靜了下來,彷如一潭寧靜無波的湖水,不曾揚起一絲漣漪。
他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
何時,他已經讓她進駐心湖這樣深?足以左右他的情緒?
「你不相信嗎?」她瞧著面無表情的他急急道:「我說的是真的!我真的只有喜歡你一個……」
他一手將她攬進懷裡,一手握住她的下顎,頭一低牢牢的吻住她的唇。
一切全隨之安靜無聲。
兩人呼吸交融,唇舌交纏,連心跳聲都分不出彼此。
窗外的景致一一飛掠,他們無暇關心,也不想欣賞,因為此刻兩人的世界裡已有最美的風景。
司機先生望望後照鏡,看到這對出色的小情侶正忘我的擁吻著。
啊!年輕真好!
司機笑了笑,再次專心開車。他決定過站不停,反正,也沒乘客願意搭他這輛破公車。今天就破例加班,為他們多繞個幾圈吧!
愛的公車可不是天天都有喔!
JJ JJ JJ
時間總在留戀中走得特別快。
他們在公車上似乎待了很久,當然哪,他們倆在車上卿卿我我,甜蜜悄聲的說著彼此才懂的情話,偶爾相擁親吻,眼中只容得下彼此的身影,完全忘了其它一切。直到他們又經過靳心容家的社區,才察覺到他們似乎坐公車環遊一圈,而司機先生也沒提醒,最後他們倆笑著再投幣一次後才下車。
這時候靳心容發覺自己肚子好餓,宣鐵笙便牽著她找地方吃飯,兩人最後吃了一盤炒麵、一盤炒米粉,再加上一碗豬血湯。
靳心容從不曾吃過路邊攤,當她勇敢地吃下第一口後,發覺味道比自己想像中更美味,於是便放心低頭吃起來。
宣鐵笙望著她優雅的吃相,猜她應該是第一次在路邊用餐,但她什麼抱怨都沒說,而且很認真地吃著,感動在他心底漫開。
她出身富裕在校內是眾所皆知的事。一開始,他瞧見她全身貴氣在校園內走動,對她並沒啥好感,他見過校內許多富家女,個個自以為高人一等,說話頤指氣使,讓人印象極差!對她第一眼的印象也許是偏見,但他抱著敬而遠之的態度,不去招惹麻煩。
但麻煩自會找上他。第一次幫她翻牆,見識了她古靈精怪的纏功;第二次為了一瓶礦泉水跌進漂漂河,見識了她足以令男人心軟的淚眼;第三次在室內游泳池,見識到她的率真與大膽!他首次失去鎮靜,只是當時他不願意承認她在他心底已然激起漣漪。
第四次在灌木叢後再次見到她,他在不悅她吵了他的同時,心底卻又竄出一絲欣喜,那時,他彷彿已預見他們之間會發生什麼事。
他真的一點也不想跟她有任何瓜葛!即使她的笑容有多讓人迷惑,她的古怪想法有多讓人好笑,她的可憐淚眼又多讓人心疼!然而他現在沒有任何時間與條件可以談戀愛,他甚至沒本錢!那些風花雪月不是他能擁有的閒情逸致,但是,他仍是一古腦栽了下去。
一旦碰觸她,他便上了癮般無法放手!
她純真而熱情,毫無心機,與一般富家女完全不同。
剛才她那句話——「我真的只有喜歡你一個」,那樣毫無保留地坦白自己,一點也不隱藏,她率真直接的表白教他深深著迷!愈接近她,愈無法自她甜蜜的熱情裡掙開,只能任其墜落其中,無法自拔!
「你怎麼不吃了?想什麼?」她碰碰他的臉,關心問。
他凝視著她,他的生命裡若擁有她,會不會是一項奢侈?
他溫柔的眼神讓她心兒怦怦跳,不管再看幾次,她還是好喜歡。
「是不是覺得好喜歡好喜歡我啊?喜歡就要放膽直說,放在心裡會得內傷喔!」她笑瞇瞇地建議。到現在他連一句喜歡她都沒說過呢!
他唇角難得的揚起一抹笑意。
「沒聽到才會得內傷吧?」他故意刺激她。
她嘴一嘟瞅著他,好一會兒後她一臉氣定神閒:
「我知道『有人』臉皮薄,說不出口!不過沒關係!」她又是一臉耀眼快樂的笑容:「『有人』已經用熱情的吻還有擁抱表示『有人』的愛意,我相信『有人』終有一天會鼓起勇氣向我表白!」
她比他想像中還聰明!瞧著她一臉信心滿滿的笑容,他想,也許他的行為舉止已經無意中透露出他深陷的程度,而他猶不自知罷了!
唉,看來他的時間表要重新安排,得多騰出些時段來容納這位新來的嬌客。
「我送你回家吧。」他站起身付完錢後說道。
「回家?這麼快啊?」她依依不捨地說,現在才下午三點耶!
「我晚上還有事,不能陪你。」他牽起她的手走向位於公園另一頭的站牌。
「你晚上有什麼事?我能不能一起去?」她還想爭取多跟他相處的時間。
「我要打工,你不方便。」他簡單說道,腳步沒有停下。
「你在哪兒打工?為什麼我不方便去?」她追問。
他不語。有時沉默是更好的回答。
她停住腳步轉身面對他。
「你還沒回答我。」她執著的眼望著他。
「我說了不方便。」他歎了一口氣。他一向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包括他爸媽。他們信任他,所以他不說,他們也不會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