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就走吧!」她拉著沈 橙往前走。
「你知道正確位址?」他驚訝地問。
她一挑眉。「看我的!地圖在嘴上,問了不就知道?」
沈 橙瞧她毫不遲疑立刻跑去問路人,不一會兒似乎就問到答案,然後馬上得意地轉過身跟他比了個V字手勢。他不禁失笑,看來她那招很管用。
「就在天後宮後面,跟我走吧!」翁靜君仿如識途老馬般帶路。
沿著小路走了幾分鐘,終於見到名聞遐邇的四眼井,正好見到一群觀光客在井旁圍成一圈,聚精會神地聽著導遊解說。
這口四眼井開鑿年代不詳,但至今清泉未竭,而且成為附近一帶的生命之泉,提供源源不絕的泉水。當初原本是一口大井,但後來因有小孩掉落井中,而被改成四口小井。
她和沈 橙買了兩顆藥膳蛋在店家前的木椅上坐下,邊吃著熱呼呼、香味四溢的蛋,邊聽著導遊的解說。
中午的暖陽驅走了十一月微冷的氣溫,在這剛剛好的天氣,還有剛剛好的微風中,吃著入味剛剛好的藥膳蛋,身邊剛剛好還有她最喜愛的沈 橙,此刻翁靜君正享受著全世界無人能及的幸福!如果時光能停在這一刻就好了!翁靜君滿足地歎息著。
第六章
「水果妹,你說,我該怎麼辦呢?要不要告訴他真相?」
今天較早回家,翁靜君一邊幫老虎洗澡,一邊喃喃自語。
再過幾天橙橙就要回美國了,關於她靈魂互換的事,要不要告訴他呢?說了,怕他不信,甚至嚇到他;但不說,她不知該找什麼樣的理由留下他。她想,這次他回去,也許他們再也沒見面的機會了!
幫水果妹抹完沐浴乳後,她用刷子刷了好幾遍,直到確定毛髮都刷乾淨後,她才拿起水管將水果妹沖乾淨,而這一刻可是它最享受的時候。
「你不要顧著享受!快幫我想想辦法咩!」翁靜君不悅喊道。
明知一隻老虎什麼也不會做、不會說,但在這裡她真的找不到朋友可以講出這事了。如果家 在就好了,至少記者做久了,什麼怪事都見過,她絕對會相信她的話。
唉,都怪沈 紫!什麼時候不結婚,偏挑這時,還大老遠跑去埃及那種鬼地方度蜜月,真是發神經!
她望望水果妹,這傢伙最多也只能用它無辜的眼神瞧著她,真是一點忙也幫不上!她拿起吹風機,開始幫它吹乾毛髮。
「你是不是也叫我順其自然呢?但我怕順到最後,卻再也見不到橙橙了。」她出神地看著遠處傍著海平線的夕陽染橘了整片天空,金橘與藍綠交錯成了一幅絕美的景色,但此刻她卻無心欣賞。最後她幽幽歎了口氣:「唉,我直到二十五歲,才真正明白我要怎樣的感情,還有怎樣的未來。但,明白又如何?我只能遠遠暗戀著他,卻無法與他相愛,這樣的領悟又算什麼?」
水果妹突然低吼一聲,把翁靜君嚇了一大跳,低頭一看,這才發現吹風機的溫度太高太靠近它,而把它燙痛了。
「對不起!對不起!」她萬分愧疚地來回撫著它頗燙手的毛髮。「我太不小心了,對不起啦,晚上再買甜西瓜給你吃喔!」
猛地,她瞪著手上的吹風機,似乎有了新的領悟。
「水果妹,你是不是想借此告訴我,太靠近,也許會傷害彼此;有一些距離,反而會在記憶裡留下最美的那一刻,是不是?」翁靜君領悟似的說道。
水果妹只是溫馴地趴在地上不做聲。
翁靜君心中有了新的想法,但她仍想先去醫院看過「翁靜君」的身體恢復狀況如何,以及「安淨婷」的元神回來沒,這是她每天必做的事之一。
安頓好水果妹及阿嬤的晚餐後,她匆匆趕去醫院。
才剛走近加護病房,突然她眼前一閃,感覺到一股強光射向她,然後又倏地不見。正當她疑惑的當兒,門口猛然出現一個人,翁靜君一見,無法自已地張大了嘴。她想說話,卻又發不出聲音,只能震驚至極地瞪著眼前的人影!
「你看得到我?」人影開口了。「原來我的身體沒事!」
說話的人影正是翁靜君每天照鏡子都會看到的人——安淨婷!
「你不是應該昏迷不醒嗎?跟我的身體一樣?」翁靜君終於開口。
安淨婷面露不滿。
「搞什麼鬼呀!明明是你昏迷,為什麼變成我在這裡?」她一個大步走近翁靜君:「你不要臉!竟敢搶我的身體!」
翁靜君退後一步。「不關我的事,我一醒來就變成是這樣子了。你以為我喜歡待在別人的身體裡嗎?我寧可要回我自己的身體!」
「那就還來呀!我討厭變成一個老女人!」
翁靜君聞言,心中極度不悅。「你說話客氣點!要不是你撞到我,我現在還在度假呢!哪還會受這種莫名其妙的罪。」
安淨婷雙手叉胸,臉上毫無歉意。「只能怪你自己倒霉!教練都在叫大家趕快閃了,是你手腳慢,不快點游開,怎能怪我?」
這女孩實在可惡到了極點!撞到了她,害她可能變成植物人,不但沒有說一句抱歉的話,竟然還怪她自己倒霉!太惡質、太可恨了!翁靜君氣得七竅生煙。
就在這時,她突然向翁靜君撞過來,但奇妙的,她整個人穿越過「安淨婷」的身體而撞向另一方;翁靜君只覺身體有些麻麻的,其他都還好。
「媽的!怎麼我回不了自己的身體?真他媽的……」
安淨婷罵了一連串的五字經,粗魯低俗到令翁靜君咋舌,她從不知道女孩子罵起髒話來,竟比男人還難聽到極點!
這女孩的內在與她柔美的外表一點也不相襯哪!翁靜君為安淨婷可惜。
「可能是我的身體還沒有清醒,所以你回不來吧!」翁靜君冷靜說道。她雖然不喜歡這女孩,但畢竟是自己佔據了這女孩的身體,以致這女孩變成一縷孤魂,無法回到自己身體,她也有責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