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奶奶的,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方纔說話的鼠兩男子,啐了一口痰,陡然揚起了馬首,亮出身旁的大刀,就往前狂奔,欲趁機取下龍夜天的首級。
「等一下!不可衝動行事!卓老三!」
不過章隸准這話警告得太遲了。
因為龍夜天僅是從容地回身,將黑色的殺神長劍一橫,立即輕易地化去了鼠面男子卓老三的攻擊。
緊接著,他的殺神劍依舊沒有出鞘,反手一掃,劍柄狠狠地擊中卓老二的腰側,反倒是令他狼狽地跌下馬去。
這一連串的動作,流暢得不像是真的,只在一瞬間而已,快得令眾人的眼一眨,就完全結束了。
他的確是配得上「黑色殺神」這個閃亮的名號,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
卓老三哀號了幾下,通黑的劍柄便靠近他的粗脖子,讓他大氣都不敢多喘一下。
一抬眼就墜入了龍夜天那闇邪得有如人魔的眸裡,褲襠裡悶著的尿蒠,頓時洩洪
「少……少堡主……救救……救救我。」
面對著卓老三的求救,章隸准花了好長一段時間來思考,才發聲說話。「龍大俠,請原諒他的失禮,你對他要殺要剮都可以,但請務必答應我們的委託,替我們除去心頭大患,酬金之事……我們章家願意再提高五倍,不知您的意下如何?」
意指:卓老三這廢物你可殺了洩忿,而且酬金加倍,就等你龍夜天的一句話。
龍夜天聞言,那被黑色長髮半遮的黑瞳裡,閃過無人發現的光芒,邪俊的完美臉龐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他驀地半合了眼瞼,把長劍一收,理好黑色斗篷,就轉身離開了。
「等一等!龍大俠!你當真不再考慮了嗎?」章隸准覺得可惜地喊道。
天曉得,如果章家堡有這等令人畏懼的新助力,要取得穆震皓、及官昕雲的小命,簡直比踩斃螻蟻還要輕而易舉,可惜啊!
章隸准的話脫口沒多久,就被龍夜天打落馬下,自尊心受損的卓老三,竟一個縱身,大刀一提的往前衝去。
「龍夜天!你這狂妄的小子納命來吧!」
害他在眾人的面前尿濕褲子,又苦苦哀求,以卓老三的肚量,的確是吞不下這口
就在眾人駭然禁氣的同時,龍夜天彷彿沒有察覺卓老三的殺氣,一逕地往前直走,教眾人皆為他捏了把冷汗。
但事來得快,處理得也快。
驟然,「鏘!」一聲,卓老三的大刀不知何時被打落在地,大大的身軀也抖然一顫,傾倒在地了。
他死了嗎?
沒有人敢將話問出口,只曉得卓老三倒在地上,連動都不動一下。
龍夜天還是習慣性的動作,掀了下身上的黑色斗蓬,便踱遠了。
章隸准的目光閃著令人質疑的興奮,朝他離去的方向喊話了。「龍夜天!你傷了我章家堡的人,這仇隨時會報,你還是收下我們的重金,替我們做這檔事吧!龍夜天!」
可惜龍夜天一如他們初見時的沉默,頎長的身子很快地消失在官道上的另一端,又寫下了他的另一個傳奇。 入夜,在一座無名的高山之上,林葉之間,一處靜謐得只聞鳥啾蛙鳴的山泉下,細細涓流著清靜的河水。
頃刻。
一陣雷聲乍響,劃破寧靜的天空,弔詭的氣氛中打了閃電,掉下一個帶火的球體。
一名晚歸的獵戶,手提著豐收成果,在半山腰上瞧見此一駭人的景象後,張大了眼,趕回家了。
而那流星似的帶火球體,在劃下了一道長長的尾光後,轟然巨響地落在山,源頭的聚水池裡,滋滋發聲吸去了大部分的山泉,並引起一陣陣的水氣。
不遠處,龍夜天燃起火,一個人在樹迸打坐冥想,因這突如其來的蛙音和振動,皺起了粗濃得宜的眉頭。
他驀地睜開黑得猶如深潭的右眼,望向出聲之處,不一會兒,便執著黑色殺神劍,起身踱近。
那一池山泉水被蒸散幾盡,只剩三分之一,而且冒著熱氣。
龍夜天又俊又邪的臉一側,便露出一頭放蕩不羈的黑色長髮後,那從不輕易示人的另一隻藍色眼眸。
由於平時他的長髮隨意披散,蓋去這一隻藍色的眼眸,因此江湖上知曉他秘密的人,除了他的師父天外俠龍放之外,別無他人。
但龍放已於三年前死於隱居的深山,遺訓就是教他不得再一人躲在山上,離群索
因此,龍夜天雖不知為師用意為何,還是提著黑鐵鑄成的隨身劍下山,並且意外地成為江湖上最有名氣的賞金獵人。
「黑色殺神」這響亮的名號,是江湖人以他一黑色的裝扮、黑色的長劍為據,順口起名的。
第一章
傳說龍夜天的劍法出已臻化境,快得連人將死也毫無知覺。
拔劍,殺人,入鞘僅在瞬間,或許這些言詞有些誇大,但他的名氣還是大得令人瞠目結舌。
只可惜呀!他的人是一隻悶葫蘆,而且只做他想做的事情,行事詭異,所以道上幾乎沒有人願意跟他打交道。
只除了一張嘴有些嘮叨的怪公子左仲奕之外,別無他人了。
而龍夜天和左仲奕會相識,又是一段令人津津樂道之事。
據說,都是左仲奕死纏爛打的功夫太好,否則呀!個性差異如此之大的兩個人,根本就不可能成為朋友。
可左仲奕也不是一天到晚都纏著他,因此,他大部分的時間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猶如天地間的野鶴。
因此,就連左仲奕也不曉得他的秘密吧!
龍夜天其實不太喜歡自己這突如其來的好奇心,他到底有多少年沒有這種感覺了,連他自己也忘了吧?
望著水中一閃一閃乍現的銀光,龍夜天再度蹙眉。
姑且不論莫名的好奇心,他現下站在山泉池邊,將手上的黑色長劍隨意一插,那長劍隨即入土三分,足見他的功力之深厚。
山泉池裡,陣陣水氣飄散。
龍夜天當然沒有那麼笨,貿然下水去做燙熱的肉鴨。
他將自己的腰帶解下,施展上乘輕功掠過池上,腰帶向下一拋,池裡的銀色物體還能不到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