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粉兒究竟去哪裡了?她受了那麼重的傷,又沒有人照顧她……」
思及此,穆震皓在大廳上再也坐不住了。
就在此時,白玉修驀然想起,他剛才在古厝村分手的龍夜天及龍青青這對小情人。
或許,陸十三會去找龍青青也說不定。
於是,他馬上喚住穆震皓欲衝出去的身影道:「少堡主,稍安勿躁,屬下猜想,少堡主夫人會不會回古厝村找龍姑娘。」
穆震皓回頭聞言,心想,是啊!龍青青和陸十三交情頗深,她們必定是感情相當好的朋友,不然,陸十三當初何苦哀求他留在穆家別莊裡,只為了多和龍青青聚一聚。
「叫人準備馬匹,我要馬上去古厝村一趟。」他大聲的吩咐道。
說罷,他便走出廳外,躍上下人準備好的馬匹,而擔心的唐法軍和白玉修也跟著一同上馬而去。
快馬奔馳了一個多時辰後,穆震皓他們終於抵達了古厝村。
但是從龍青青以及古厝村村長的口中得知,陸十三並沒有去那裡,他們沮喪極了。
尤其是穆震皓,他只要一想起陸十三臨別時的悲然眼神,和那要求保證的話:「請你相信我!」穆震皓就心疼得無法自己。
他該早一點問起陸十三的一切,而不是苦苦的傻等陸十三自動提起。
所以這一切都該怪他才對,因此小粉兒不願意再回到他的身邊,就因為怕這事嗎?
小粉兒,你在哪裡啊?就像我先前保證的一樣,我不會在意你的任何身份,我要求的其實很簡單,那就是只要你一輩子陪伴著我,當我的妻子,難道你不願意嗎?
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愛我?那為何仍要離開我呢?不相信我?小粉兒,再給我一次證明的機會好嗎?穆震皓在心裡不斷的吶喊道。
他伏在馬背上,離開古厝村後瘋狂策馬,彷彿想要脫離這愁苦的劫難,他竟忘了原來就有人想暗殺他,全力向前橫衝。
直到身後一直跟隨著的白玉修和唐法軍大聲喊一聲,「少堡主!小心啊!」
躲在一旁的黑衣人朝穆震皓射出銀針暗器,穆震皓頓時自馬背上掉落下來了。
見狀,他們心急的跳下馬。
白玉修去看穆震皓的傷勢,唐法軍則追擊那施展輕功欲逃走的黑衣人。
白玉修先拔出毒針,用嘴吸出裡頭的毒液,再撒上他帶在身上的藥粉,不過他明白這撐不了多久,要先送穆震皓回穆家別莊徹底診治才行。
不久,唐法軍就因為沒有追到黑衣人無功而返,不過,他在地上撿到一件黑衣人匆忙離去時掉落的東西。
他們即刻啟程回穆家別莊了。
穆震皓在高燒昏迷時,仍囈語道:「小粉兒……別走……別離開我。」
不知道經過多久的時間,陸十三眨眨眼,全身痛楚的清醒過來。
「唔……好痛。」她撐起身子,驚呼出聲。
嗯,她都快忘了她的大腿和右手臂受了傷。
霎時,像是突地發現什麼,陸十三環視週遭一眼。
這裡已經不是她棲身的破木屋了,而是一間簡陋的民房,之前的記憶已經回到她的小腦袋裡。
是啊,她都快忘了穆家別莊裡的事情了,穆震皓訝然的眼神,還有小丫頭驚懼的表情,唐法軍和白玉修的詫異,現在都回到她的腦海中了。
陸十三瞅了一雙水靈靈的眼瞳,沉下了眉睫。
她不可能再回到穆家堡或穆家別莊了,是啊!發生了這種事情,她怎麼可能若無其事的再回到穆震皓的身邊。
她做不到,也無法做到。
逕自沉醉在自己的痛苦悲情之中,良久,陸十三才抬起頭打量起方纔她環顧過的房內。
這簡單的屋內擺設,連房門都沒有,僅以布簾隔開以外的地方。
陸十三先入為主的習慣又犯了,她很快的認定,這一戶人家一定非常窮困,否則為何連一道房門都無法裝設,她可不能因傷拖累了人家。
思及此,陸十三又想起以前,她在穆震皓的身旁過的無憂日子。
陸十三驚覺,她最近好像變得比較多愁善感,也變得愛哭起來,真的很沒用。
她的小手一掀,把蓋在身上的薄被拉開,忍住疼痛的想移動自己受傷的腳下床,離開這個地方。
但是她的腳尖才落地,身子一軟就跌下床去。
「啊!」她的痛呼聲,引起房外人的注意。
那是一個高大健壯,生得十分清秀的男子。
他從房外跑了進來,見陸十三的身子痛苦的趴在床下時,那雙森然黑目裡,竟有絲不自覺的擔心及溫柔。
「姑娘,你不要緊吧?傷口有沒有摔疼?」
他急忙的把臉色蒼白的她從地上抱起來,再細心的安置在床上,然後開始替她檢查大腿上的傷口有無襲開,儼然大夫的模樣,像是見多了這種大傷口。
「謝……謝謝你救了我。」陸十三盯著他無表情的面容,緩緩說道。
她突然驚覺,這個男人那雙精銳的目光,她好像在哪裡見過,只是她一時想不起來而已。
那男人聞言,回眸注視著她良久,才在唇畔彎出一抹笑意,答道:「不會,但是你需要好好的休息一陣子。」
陸十三盯著他的視線,不明白在他眼底乍現的光芒是什麼意思?
驀地,她回想起自己想問的問題,便在他尚未離去之前,開口問道:「恩公,我叫陸十三,請問你是……」
「柳無生,我先去幫你端藥進來。」他背對著陸十三答道,然後掀開那道以簾相隔的門,走出去了。
陸十三抓緊手上的被單。總覺得這名叫做柳無生的男人,舉手投足間都帶著濃濃的神秘感,令她十分好奇,這個男人究竟是什麼人?
但是她還沒想清楚,那男人就又走回來。
這一回他的手上多了一個碗,裡頭裝著的是陸十三最痛恨的藥汁,這又令她想起穆震皓曾經霸道的以口餵藥一事,因此臉上露出愁容。
柳無生並沒有察覺陸十三的異樣,他端著那碗藥來到她的床邊。「陸姑娘,你先把這碗藥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