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以為很瞭解你,以為我們可以一起走過明天以及未來的每一天,看來是我太天真了。」說罷,她也落寞地低下頭去。
龍邪則是緊盯她蒼白的臉,緊張的問道:「這是真的嗎?」
她剛剛說,她想和他走過未來的每一天,他……不會是聽錯了吧?
這輩子他愛過的人都離他而去,她呢?她說要陪他是真的,還是家耿子繹說的一樣,她是為了離開這裡才醫治他的眼睛?
他此刻的心情是戰戰兢兢的,連琛玨不知道,也察覺不出來,她只是很想哭泣,卻發覺淚水好像已經流光了,現在居然哭不出來,難道她該大笑一場嗎?
「真的?」她不曉得他在說什麼。
「我是說,你剛剛是不是……說想陪我一輩子?」他的樣子有一些害羞,沒嘗過戀愛滋味的他,猶如毛頭小子。
以往他要女人是為慾望,但是今天不一樣了,他要連琛玨,居然是為了他最看不起的愛情。
「你在乎嗎?」她抬起眼看他,有些意外他的反應。
「我在乎。」
他的眼望進她的,似乎是想將自己的心意全傳遞給她;她也笑了笑,心口上的傷稍稍被撫平了。
倏然,她像是下定了決心般說:「你在乎我的話,就為我改變好嗎?不要再隨意殺人了。」
錯了,她簡直是錯得離譜!以為龍邪會為了她而改變殘酷、暴虐的個性,成為一名好谷主,沒想到她錯估了自己的魅力。
那天的暢所欲言,讓她的囚牢由歲寒院的梅居換成了臭味四溢、又髒又亂的死牢。
呵,沒有想到她轉了一圈,最後還是回到原來的地方。連琛玨自嘲想著。然而唯一不同的是遺失了自己的心。
連琛玨坐在牢房裡的一角,思緒也飄回那日的情況——
「為什麼你一直要我改變?而我又為什麼要改變?龍邪谷一直是這個樣子,你有什麼權利改變?」他怒喝。
「我是沒有,但是你有,既然規矩是人訂的,當然也可以改。」
「如果我不要改變呢?你就打算不再跟著我?」他沉下臉,腦海裡淨是耿子繹被拖走前所說的話。
但是連琛玨並不知道自己被耿子繹抹黑,因此她只是一味的氣憤龍邪的固執。
「我希望你改變。」她顫著聲音說道。
「不!為什為你說改,我就得改?」他盯著地汶然欲泣的臉龐,狠下了心,「來人啊!把她給我關進死牢,我不想再見到她了。」
這就是龍邪的選擇,他寧願放棄她而繼續過著殘虐、孤僻的生活,那她也無話可說了。
他已經做了選擇,不是嗎?
連琛玨蜷縮著身子,突然覺得死牢裡的冷氣逼人,讓她頻打冷顫,沒有梅凱威的幫助,她待不了多久便會像那些在死牢裡自殺的人一樣,被抬著出去的。
她愈來愈思念家人了,好想、好想回家,因為只有那裡,才是她唯一的避風港。
夜愈來愈深,沁著涼意的風自唯一的窗子吹進來,讓連琛玨縮緊身子,心痛地沉沉睡去。
也不曉得自己究竟睡了多久,是開門聲把她驚醒的,連琛玨抬頭一望,已經天亮了。
身後那口小小的窗射進來的光線雖不多,但還是教她感到刺眼。
不久,牢房的門打開了,一大一小的身影走了進來。
「琛玨姊,我來給你送早膳了。」梅凱威輕聲道。
他身後跟著藥醫,他的身體已經復元得差不多了,於是瞞著龍邪來探望她。
「連姑娘。」
「藥醫先生?!」連琛玨大大吃了一驚。
在微亮的牢房裡,他們好不容易瞧見演在角落的連琛玨,兩人便趕忙走過去。
「可惡!這間牢房的環境是最糟糕的,谷主怎麼可以這麼對你……」梅凱威忍不住抱怨,但讓藥醫即刻制止了。
連琛玨的眼裡則閃著悲傷,令梅凱威暗自責怪自己的大嘴巴,看見藥醫的暗示,他踱到一旁將飯菜放好。
「連姑娘,真抱歉,我現在才來……」藥醫將攜來的被子披在連琛玨的身上,眼神中淨是不捨。
「不……不會,沒關係。」連琛玨拉緊了身上的被子,喘口氣。「這是我自我的。」
「連姑娘,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來的。」
「不!你千萬不要去求他,我……無所謂了。」連琛玨嘴上是淡然地說,其實她的心卻在消血。
最令她難過的是,即使龍邪這麼對她,將她再度送回死牢裡,她仍然是深愛著他,沒有改變。
他不能明白她的苦心,她也認了,畢竟他們曾經有過美好的回憶,這已足夠。
「琛玨姊,你看看,今天幫你準備的菜色,一般人可是吃不到的哦!」梅凱威的笑顏適時出現在眼前,讓連琛玨暫離了哀愁。
「是呀,連姑娘,你還是多吃一點,養好身體,既然我說了會想辦法說服龍邪放你出牢,我就會做到。」藥醫堅定地說道,平時溫文儒雅的臉龐上,淨是對朋友的關心及許諾。
連琛玨笑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一言九鼎的人,但這還得看龍邪的意思,她的生死操之在龍邪的手中,就連她自己也無置喙的餘地啊……
第十章
連琛玨在孤寂的死牢裡待了十天,龍邪才來看她。
而他踏進牢房的第一件事,就是叫人點把火來,照亮整間牢房後,他看到蜷縮在角落的連琛玨。
他心情沉重地踱了過去,蹲在她的身側,見到她的模樣,他整顆心絞痛不已。
「對不起,我……來得太晚了。」
回想起藥醫的話,龍邪不禁更加自責了。
昨夜,藥醫闖進他的凡魔院,對他大聲嚷嚷,他雖在氣頭上,倒也聽進了他的話。
藥醫說他太過自私,只想著自己如何的受到傷害,為防止別人傷害他,他便先動手傷害人!
藥醫說得沒錯,為了怕受到傷害,他便先傷害別人,而連琛玨,也就無辜地為他所傷。
苦思了一夜後,他才發覺自己根本沒有辨法將連琛玨留在死牢裡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