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
既然事情被拆穿了,他乾脆全盤托出,否則他還真怕被雲翼宇打斷鼻樑。
「他媽的!我就知道是那個死老頭!」雲翼宇勃然大怒。「我早該知道他來台灣絕對沒好事!」
他一邊罵,話裡還一邊夾雜幾句流利的英文髒話,讓林柏資睜大了眼。
因為他從來沒有想過,一個在螢光幕上風彩翩翩的明星,居然會罵這麼多令人臉紅的髒話……
太教人吃驚了。
第十章
「該死的!臭老頭,你把她藏到哪去了!」
怒氣沖沖的雲翼宇趕回台北,衝進雲爺爺暫住在飯店的房間裡。
適巧,王老爹也在場,見狀不由皺了下眉。
「孫少爺,你真是愈來愈沒規矩了,怎麼可以忘了敲門……」
在平常的時候,雲翼宇說不定只是對他的話揚眉了事,但今天不一樣了,他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就直接來到雲爺爺的面前。
「我再問一次,你把羅衣藏到哪去了?」
他俊挺的臉上此刻有如硬石般的冷厲,逼視著毫無波動的雲爺爺。
「我不曉得你在說什麼。」雲爺爺仍是平靜地捧著他的老人茶輕啜。
「去你的!你還敢說你不曉得你在說什麼?我早就打聽過了,羅衣離開木屋就是上了你的賊車!」雲翼宇氣急敗壞地吼道。
那一夜,花羅衣似乎是趁著他和林柏資講電話的時候離開,因此他追尋不著,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
他打了電話問了每一個認識花羅衣的人,都沒有她的下落,便連夜直奔花羅衣和屈紅萼的公寓。
一早,滿嘴髒話的屈紅萼來開門,說花羅衣根本沒回來時,他的心就像壓了塊大石般喘不過氣來。
要不是他突發奇想撥了通電話給釣具店老闆,而店老闆也正好在雨天駕車經過木屋外的大路,看見花羅衣上了一部黑頭車,並且在夜雨中記下車牌號碼的後四碼,否則他還真不曉得花羅衣被爺爺給拐走了。
「哦,那個女娃兒叫羅衣呀!」
「你還裝蒜!」
「翼宇,你這可是第二次對我生這麼大的氣了。」雲爺爺捻著他的白色鬍鬚這麼說,令他一怔。
沒錯,平常他們爺孫倆是時常在吵嘴沒錯,不過卻很少怒目相向。
只除了三年多以前他要離家的那一次,他為了爺爺居然要他去接管公司而生了好大一頓氣,後來爺爺召集了雲家許多親族開會,王老爹更是異想天開的說爺爺要幫他弄一座歌劇院,他才負氣離開。
但是現在,他是為了花羅衣而來,同時也是為了他所愛的人而來,而且必要的時候,他也可以再帶著花羅衣脫離爺爺的掌控。
「那又怎麼樣?」
雲翼宇終於慢慢冷靜下來說道。「羅衣在哪?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豈料,雲爺爺競呵呵地洪聲大笑。
「翼宇,這麼辦吧!你跟我回美國,我給你弄一間音樂公司,做你想做的事如何?」
瞧爺爺雖老卻精明依舊的眼,雲翼宇不耐地問道:「這是交換條件嗎?」
「交換條件?」
「沒錯,你的意思是不是說只要找回美國,你就願意放了羅衣?」
可雲爺爺卻高傲地揚揚眉說道:「我要讓你回美國方法多的是,根本不必條件交換。」
而他的意思也很明白地告訴雲翼宇,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是雲家辦不到的,若不是他的縱容,他也沒有辦法在台灣逍遙了三年多。
雲翼宇深如黑夜般的眼,閃過一絲方纔已收斂起的怒意,問道:
「那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說過了,跟我回美國,我可以讓你為所欲為。」
雲翼宇盯著他好半晌,忽然像是在他總是精氣十足的臉上看到一絲疲憊,而皺緊了眉頭。
但他沒有屈服,只是搖了搖頭。
「我不想為所欲為。」
雲翼宇回答道。
「哦?那麼換我問你……為什麼?」
明明雲家富可敵國,可以讓他享盡清福一輩子,但是他偏偏要跑回台灣,辛辛苦苦的做音樂賺錢,何苦呢!
雲翼宇只是不羈一笑,聳了下肩。
「很簡單,我要自由,我要不被束縛,我不要負千千萬萬人的責任,我要快樂!」
雲爺爺聽了,用力地拍著扶手道:
「胡扯,在雲家哪兒沒給你自由了?又是哪兒讓你不快樂了?」
不料,雲翼宇卻頗有意味地問道:
「那麼爺爺你呢?在雲家快樂嗎?坐擁百萬家產又自由嗎?」
頓時,雲爺爺沉默了。
因為雲翼宇說得沒錯。
也許他得到了很多,但他也失去了很多。為了公事上的運籌帷幄,他失去了陪伴妻子走完最後生命旅途的機會,接著是孩子們一個個的出走,縱使他給他們再多,卻依舊有著深深的隔閡。
他快樂嗎?
答案……
是他怎麼也不願面對的肯定。
「罷了,你去找她吧!那女娃兒就在915號房。」
雲爺爺一個擺手,雲翼宇立刻像火箭般的離開。但他還是聽到了雲翼宇留下的那句壓底聲音的話。
「謝謝你,爺爺。」
待雲翼宇一離開,王老爹擔心地趨前問道:「老爺,這樣可以嗎?」
他指的是雲翼字不回美國的事。
但雲爺爺笑了,笑容裡有一絲安慰和體諒,然後反問王老爹,「你知道我為什麼欣賞他嗎?」
「老爺?」
「呵呵!就是這孩子的倔強和傲氣,和我年輕時一模一樣呀!」
雲爺爺再度捻著白鬚而笑。
因為只要雲翼宇快樂,讓他回美國繼承家業的事,似乎也變得不重要了……
「羅衣……」
花羅衣一個人呆坐在床上,以為自己得了幻聽,但是那個聲音居然沒有離開,還愈來愈近了。
「羅衣!」
叫聲這次更接近了,就在門外。
花羅衣停止神遊,從床上跳了起來,奔向玄關。
因為她好想見他……即便他只是幻影,她還是好想見他…
不料她才打開門,就有人竄了進來,狠狠地將她抱個滿懷,也狠狠地折磨著她的唇,熱烈地吻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