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雪芽格格一笑,「巧克力配紅茶嗎?」
「有何不可?」
「噢,好吧,找喜歡吃巧克力。」
「好的,等我一卜,我馬上送過來。」鄭淑媛俐落地合上門離去。
貝雪芽將一直擱在她腿上的袋子放到桌上,喘了一口氣。從大樓門口到七樓這短短的一小段路,險些讓她連自信都沒有。
幸運的是,她的腿並不是殘廢了,還是有復原的希望。年前的一場車禍,使得她到現在都還在醫院持續做復健。
她能站,只是不能站太久,不過這已令她心存感激,畢竟上大又給了她一次重新站起來的機會,她當然不會放棄。
一會兒,鄭淑媛送來紅茶和巧克力後,又回座位上忙公事了。
貝雪芽沒有等很久,就從牆上的玻璃窗,瞧見舅舅何建華和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從他辦公室走出來。
「那個人是……」
沒錯,那個人正是她的恩人!這還真是巧合!
大望過喜,貝雪芽並沒有察覺自己慌張的態度,趕了出去。
怎奈那個人的腳長,動作也快,向何建華眾議員頷首後立即轉身離去,所以當貝雪芽由接待室裡衝出來,只來得及看到他的背影。
「雪芽?」何建華一看到貝雪芽,滿臉訝異。「你一個人來?雪榕沒有陪你嗎?」他左張右望,沒瞧見外甥的身影。
貝雪榕是個愛護妹妹的好哥哥。此刻看不到他的身影令何建華吃驚,但是他發現貝雪芽感興趣的似乎是別的事情。
「舅舅,別說這個了,剛剛離開的那個人是誰?」
何建華向鄭淑媛點點頭後,推著貝雪芽進入自己的辦公室內。」剛剛離開的?你是說饒繹天嗎?」
「饒繹天……」貝雪芽喃喃念著他的名字,心坎竟有些發熱。
「雪芽?」
在舅舅饒富興味的注視下回神,貝雪芽紅著臉解釋道:「我……他方才在樓下幫了我一個忙,所以我才會想知道他是誰。」
看著她慌亂的模樣,何建華朗笑幾聲,揶揄她道:「雪芽,我可沒有問什麼喲!你不必解釋得這麼清楚。」
「舅舅!」她不依的嚷道。
何建華沉吟了一會見,才開口說:「嗯,你好像也不是第一次見到他了……」
「我以前見過他?」貝雪芽十分驚異。
像饒繹天這麼不容人忽視的男子,她有可能忘了他嗎?
何建華立即面露嚴謹地補上話。「你當然會忘記了,因為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而目你們也不過是一面之緣,我想饒繹天大概也不認得你。」
「是嗎?」貝雪芽陷入了回憶中,但是一時之間要記起往事還是很難,所以她面有難色地搖搖頭。「我想不起來。」
她的聲音裡有幾分沮喪,而且莫名感到失望,彷彿記得那些事對她而言,變得非常重要。
何建華倒是不意外,憶起當年後侃侃而談。
「當年,你吵著要和我一起上地方法院,那個時候,年紀輕輕的饒繹天竟無畏無懼,要求親自立法庭跟法官陳述案情,我當律師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遇見這麼大膽的孩子。」
也因此,他對饒繹天的印象深刻,並且頗為賞識他的勇氣。
「地方法院……」貝雪芽仍在拚命回想。
何建華倏地笑嘻嘻道:「是呀,那個時候你跟丟了人,是饒繹天把你找回來,你紅了眼眶,一見到我就哭。」
「舅舅!」貝雪芽紅了臉。
她小時候愛哭是人盡皆知的事,因為她長得可愛,常常甩著兩條長長的髮辮衝著人甜笑,因此鮮少有人能夠拒絕她的哀求,所以他當時才會帶著雙親出國三度蜜月,而寄住在他家的貝雪芽出門。如今一想起,真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何建華記起當年的情況,感歎著時光的流逝。
「對了,你資料帶來了嗎?」記起正事,何建華向她詢問。
「我當然拿來了。」貝雪芽低下頭,才發現方才把牛皮紙袋忘在桌子上。「呃,我放在接待室裡了。」
何建華給外甥女一個寵溺的笑容,自行到接待室取回資料,而貝雪芽則是懊惱自己怎麼會被一個男人擾亂了心湖,久久不平。
饒繹天在商場上有個綽號,叫做「紅色疾風。」
形容他為風其實不為過,因為他個人的行事風格不但快如疾風,而且其公司的經營方針也如其名。
饒繹天在幾年前接手了父親的公司之後,就以明快又簡潔的處理方式重新整頓公司,以求建立一個有效率的企業體制。
起初,有若干高級主管反彈,認為饒繹天太過干預他們的專業領域,而向饒浩雲提出抗議。
然而饒浩雲以一句,他已將公司掌控權交由饒繹天,就和愛妻方若雨出國旅行去了。
幾年過去了,事實證明饒繹天的實力不容忽視.不但將公司擴張了好幾倍,更將經營觸角伸向目前經濟成任最快速的晶圓、半導體產業,他在台灣併購了不少晶圓廠,成為全台最受矚目的焦點之一。
跟著這麼一位強勢的主管,應該是一辛苦而且驕傲的,屈揭晨也沒有想過自己會答應饒繹天的要求,成為他的私人秘書,更沒有想到,饒繹天的缺點還真多,常讓他覺得頭大。
「繹天到底去哪廠?明明知道一個小時後有位日本客戶要來見他,他還給我溜出去!這不是教我難看嗎?」屈揭晨嘀咕著。
饒繹天管是做事或行動都很快,可以說是還在思考中就開始動作的人,然而難得的是,他的心思縝密,比任何人都能夠洞燭機先,因此才能在商場上立於不敗之地。
屈揭晨皺皺眉,終於決定撥行動電話給他,但是他才準備拿話筒,眼前一道碩長的身影快速踱進辦公室內,他立刻追了過去。
「繹天,你剛剛去哪了?我根本找不到你的人!」身為私人秘書還無法掌握主管的行程,實在非常失職。
饒繹天一坐定,立刻開始批著公文,頭也不抬地答道:「抱歉,我去了一趟何律師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