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他最厭惡別人騙他了,然而這居然是她第二次欺騙他,他竟也破天荒地被同一個人騙了兩次。
第一次或許他可以原諒她,但是一回他不會了!
該不會連她的病也是裝的?
但是總之他已決定不再輕易相信她了。
「跟她說我在忙。」闕司戩連頭也沒有抬起來,便沉聲道。
可憐、頭髮已禿成地中海的秘書,又拿出手帕來擦汗了。「可……可是總裁,顧小姐她來了好幾天……」
秘書本來是想替顧晨曦講講話,但是被闕司戩銳眼一瞪,便打了個寒顫,閉上嘴。
「出去!」他不悅說道。
秘書馬上鞠躬哈腰。「是的,總裁。」待步出闕司戩的辦公室,他才敢無奈地吁出一口氣來,他喃喃,「唉,對不起啦!顧小姐,不是我不幫你,是我幫不了你。」
雖然說這位置的薪水比平常人多好幾倍。不過得天天吊著膽子上班,他也老得比一般人快。
聳聳肩,秘書立刻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撥電話下去。
此時此刻,一樓大廳的服務小姐也已經接到秘書的電話了。
未久,服務小姐掛上電話,對上顧晨曦殷切的目光,而帶了點抱歉的口氣:」對不起,我們總裁在忙,沒有辦法跟你見面。」
「是嗎?」顧晨曦聞言又再一次地失望了。
她根本就不曉得闕司戩的工作會那麼忙,忙到連一點見面的時間都沒有,都是她太過魯莽了。這麼大的一間公司,當然要花很多的時間處理公事,他當然不一定有時間接見她,不過她真的好想、好想見他。
不在乎地捂了下胸口撞擊而來的寂寥,顧晨曦垂頭喪氣地踱至一旁的座位上,休息了一下。
她沒有直接離開,只是坐在位置上,將手伸進口袋裡玩著藥罐子,臉色也稍微蒼白了些。
今天她特地戴上新買的灰色帽子,將自己弄得有朝氣些才來,因為最近頭髮掉得很厲害,她不敢不戴著帽子便出門。
她不想讓闕司戩看到自己掉頭髮的可怕模樣,但是思念卻一天比一天深,突如其來的,擋也擋不住。
有時候明明只是想著出來走一走,最後卻坐上公車,一路坐到他的公司來,望著門口發呆……
思及此,顧晨曦不禁嘲笑自己的癡。
然後她倏地想到些什麼,又踱過去問服務小姐,」對不起,你能再幫我打一次電話給那位秘書先生嗎!」
服務小姐十足佩服她的耐性,他們那位總裁先生個性陰騖,誰也不敢隨意惹火他或接近他。
而這位小姐卻連續來了近一個禮拜,也一直被拒於門外,她真是可憐她,也真心想幫她些什麼。
於是她便問顧晨曦,「好的,你想問什麼呢?」
「我想問,闕司戩……不,你們總裁什麼時候下班?顧晨曦揚著唇問道。她的笑,總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好,我幫你問問看。」
幾分鐘後,服務小姐再次歉然微笑道:「總裁今天沒有外出的行程,但是下午要主持兩個會議,什麼時候下班……這個他說他也不太清楚。」
顧晨曦卻仍然沒有放棄地追問,「不過……他總會下班的不是嗎?那我在這裡等他好了。」
「什……什麼?顧小姐!」服務小姐大吃一驚,瞧見顧晨曦又踱回她常坐的那個位置上。
顧晨曦回到座位,翻開自己的背包,找出一瓶礦泉水、一片吐司和一本書,便自適、安靜地做起自己的事情來。
服務小姐愣忡半晌,然後笑了笑,搖搖頭。
她又撥了通電話上去,告訴那住地中海禿頭的秘書。「今天請你想辦法讓總裁早點下班好嗎?」
而對方,當然是只有發出哀號的份了。
看完最後一份文件,闕司戩總算是停下手中的筆,閉上眼,稍微讓眼睛休息一下,才瞥了下腕表。
八點?時間還太早了些。
於是他按下內線,叫秘書進門。
「總裁,您有什麼事情嗎?秘書小心翼翼地問道。
闕司戩連瞧都沒有瞧他一眼。」還有其他的文件呢?到哪去了?」
他今早來辦公室的時候,明明看見一堆公事夾的,怎麼才吃了個晚飯,那堆公事夾便平空消失了一半?
「您都已經批完了呀!」秘書低著頭回答。
闕司戩眉一揚,盯著他的「中禿」問道:「批完了?」
「是的,所以今天還是請您早點回家休息吧!」
闕司戩盯著他,有點不太相信他的話,不過他也知道他是好心,有時候會念及他的身體,將工作量減少。
但是他回家去要做什麼呢?躺在床上跟天花板大眼瞪小眼嗎?不了,與其如此,他不如待在公司裡多做點事情。
輕輕吁了口氣,闕司戩的語氣緩和了些,道:「你去把聯徉和員連公司那兩個案子拿過來。」
「可是……」
「別說了,快去拿過來!」
秘書只覺得頭頂特別涼爽的部分一陣發麻,才硬著膽開口說道:「總裁,顧小姐她還在樓下等您,您還是先下班吧!」
「你說什麼!她還在樓下?闕司戩粗眉攏緊,胸臆裡竟奇異地充斥著一股怒氣。「為什麼不告訴我?」
「對不起,但是……」
「好了!別再說了。」闕司戩手握緊拳,喊道。
他很少對著公司裡的職員大吼大叫,但是他居然稍稍失去控制了,因此思緒開始有些煩躁。
然後他又想到顧晨曦的病,想到她的欺騙,怒氣便開始發酵,半晌後,他硬了心腸。
「去把案子拿來給我。」他啞著聲音道。
「但是顧小姐……」
「她要等是吧!那就讓她等!」槽了,他又開始吼了起來!
闕司戩不自禁地罵了句闕淮歆的口頭禪,讓秘書張大了眼。
因為那是句英文髒話,而他很少情緒失控的。
「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快去!」
「是的!總裁。」老闆都在瞪他了,他當然連忙退了幾步,把門合上,不然他還真怕自己會被革職。
闕司戩嚴峻地盯著門,直到他察覺把自己的手捏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