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不覺莞爾,驀然回想起和展令揚初次邂逅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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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然在這裡。」展初雲斜倚閣門邊,淡淡雅雅地對佇立於美人靠前的頤長人影道。
「有事?」頤長人影沒有回頭,說超話來一樣是淡淡的、冷冷的。
「蕭又來電話了。」蕭是展家大家長展爺的首席貼身心腹。
「……」頤長人影沒有回答。
「他說我父親要你盡快抽空回本家。」
「這也是你的希望吧?希望我回本家去見你的寶貝外甥。」頤長人影終於回眸,唇邊淡逸似笑非笑的冷凝笑意。
展初雲輕歎一氣,讓人讀不出真正心思,淡道:
「說實話,我並不希望你和令揚碰面。」
「你這麼說是希望我相信這不是你的激將法嗎?」頎長人影唇邊依然淡逸似是而非的冷凝笑意,和展初雲一樣,旁人很難讀出他真正的心思。
「我知道你一定會這麼想,可是我說的是真心話。應該這麼說,可能的話,我從一開始就不希望令揚回到本家。」
「我該走人了。」
「泠!」展初雲喚住即將離去的冷淡人影。
被稱為泠的冷淡人影並未回眸,亦未停下腳步,只是稍微放慢離去的速度。
「不要接近令揚,無論如何。」
「這太為難我了。他可是孫少爺,而我只是展家的一員罷了。」
「只要你不想讓人接近你,就沒有人能接近你。」
「你似乎忘記了,這個無趣的世上根本沒有人能引起我的興趣。」話落,人也跟著消失在門的盡頭。
「但願你貫徹始終。」展初雲對早已人去樓空的門扉,自言自語的淡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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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的樹、一樣的花,一樣的路、一樣的世界。
就算是展家本家也一樣無趣。
泠和往常一樣,無趣的千亍而行。
微風徐徐,捲起塵沙揚揚,伴隨落葉寥寥,一片又一片……一片又一片……一片又一片……
泠怔了怔。
不會吧?
怎麼落葉愈來愈多,儼然已落葉成雨,而且飄落的落葉幾乎都是鮮嫩翠綠的新葉?
再看仔細一些,原來每棵樹上都有人在修剪樹葉。
不過這些人修剪樹葉還真沒效率,居然每棵樹都派四個人修剪,而且是一片一片的修剪。
「泠,你回來了。」在下頭指揮修剪樹葉的是蕭。
「是你要他們一片一片修剪的?」泠很意外展爺的首席心腹會做這麼沒有效率的事。
「……」蕭自然知道泠為何會有此一問,可他實在不便明說,於是便以沉默應對。
見蕭不言,泠很識趣末再追問,反正與他無關。
眼看泠就要走人,蕭連忙喊住他:
「展爺交待過,你一回來就立刻去見他。」
泠末多言,跟在領路的蕭後頭走。
沿途上,蕭和泠皆無語,倒是寒憲牽搴的私語此起彼落——
「不會吧?真的是泠!?」
「看來傳言是真的了!?」
「什麼傳言?」
「就是展爺想替展令揚那個私生雜種小鬼找保鏢呀!」
「這麼說來,展爺是真的非常疼愛那個私生雜種小鬼了?」
「看就知道了,否則展爺特地找泠回來幹嘛?」
「可是這麼一來,兩位准東宮少主那邊不是更擺不平了嗎?」
「展爺的心思誰料得准哪?」
「那……我們要不要改變一下態度,對那個雜種小鬼好一點?」
「你找死呀!要改等情況明朗之後再改不遲!」
「對呀!依我看哪,泠根本不可能答應當那小雜種的保鏢!」
「我也覺得泠不會淌這渾水。」
「沒錯沒錯!泠那傢伙對什麼都不感興趣,我還沒看過那冷淡的傢伙除了一臉無趣以外的表情哩!」
「說得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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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一打開,房裡旋即傳來迫不及待的詢問:
「找到那幾片樹葉了沒?」
泠很意外,這麼失態的吼嚷居然是出自高高在上、威嚴十足的展爺。
蕭不動聲色的稟報主子:
「還沒找著,不過我把泠帶來了。」
「泠?」展爺這才注意到蕭不是一個人,他很自然的轉變態度,回復泠所熟悉的威嚴倨傲,「進來吧!」
泠無語進門,
展爺冷眉一挑,嚴厲的對蕭下令:
「傳令下去,沒找到那幾片樹葉之前全都不准下樹!」
「是。」蕭立即差人傳令。
展爺秉持一貫的行事作風,開門見山道:
「我這回特地召你回來是要你傳授謙人和御人武術。」
泠一口回絕:
「謙人孫少爺和御人孫少爺身邊高人無數,我不好班門弄斧。」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預料中事,展爺倒也乾脆, 「好吧!我不勉強你,不過幫忙看看謙人和御人習武的情況,給點評語總可以吧?」
「如果這是展爺這次召我回本家來的唯一要求,我會答應。」泠很懂得如何和展爺打交道。
展爺搖搖頭歎道:
「你還是一樣精明不好商量哪!好吧好吧,就這麼說定了。這幾天,謙人和御人會回本家來,你就在本家待個兩三天吧!」
這回泠未拒絕。
和泠的對話告一段落,展爺又問隨侍身邊的蕭:
「到底找到那幾片葉子沒?」
蕭有些難以啟齒,期期艾艾的說:
「回展爺……還、還沒……」
「什麼!?二十來個大男人找了半天,居然連幾片葉子也找不到?簡直飯桶!」展爺氣呼呼的重拍桌案。
蕭連忙賠不是:
「屬下無能!不過……」
蕭偷瞄主子一眼,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
「屬下不敢說。」每當蕭以「屬下」當發語詞時,事情鐵定和展令揚有關。
這點展爺心裡也很清楚,放軟語氣道:
「你就說吧!」
得到主子首肯不罪,蕭才放膽說:
「屬下只是想……孫少爺為什麼要特意把關鍵寫在葉子上……依照孫少爺以往的行徑推斷……屬下恐怕這回又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