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頭,符沙將決定先放空腦袋再睡一會兒,但是他才剛躺平,便有人敲門走了進來。
「抱歉,你在休息嗎?」
來的人是殷徑竹,他手上拿著一份資料,然後在房裡隨意拉了張椅子,就坐在符沙將的床畔。
「沒有。」符沙將淡淡地答道。
「剛剛墨赤爵把一些資料交給我,我想,先讓你瞭解一下我們這次要對付的對象比較好。」
接過殷徑竹遞過來的資料,符沙將隨便翻了一下。
殷徑竹則是將符沙將來到美國之前,他所查到的一些消息告訴他。
「這個組織原本是進行軍火走私,但是因為美國近幾年查得比較嚴密,因此他們開始做人口販賣的生意。」
「已經查出那個孩子被關的地方了嗎?」符沙將問道。
對他而言,與其看這些密密麻麻的資料,不如衝進敵陣中再說,而對一切以情報為先的殷徑竹來說,當然是行不通的。
「目前還沒有,不過我們已經知道他們的根據地在哪裡,大概會在幾天之後做交易,你休息的這幾天,我會和墨赤爵兄弟去打聽消息,看看要由哪裡搭上線,混進他們之中。」
「我也去——」
「不,你還是先留在這裡養傷吧。」
「我的傷不要緊。」符沙將蹙著眉說。
他討厭這種被迫在床上當木乃伊的感覺,但是他們似乎並不這麼覺得,老是要他躺在床上。
殷徑竹只是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道:「我知道你年輕,復原得快,但是現在還輪不到你出場,還是多休息一點,保持體力吧!」
「但是……我沒有幫忙……」符沙將明明是個二十幾歲的大男人,可此時卻像個小孩在鬧彆扭。
「沒有關係。」殷徑竹把他當弟弟般說道。
他從很久以前就從文矢的口中聽過符沙將的事情,而他在中情局做了那麼久,也常常看到一些和符沙將一樣感情殘缺的人,很害怕自己沒有存在感,所以他相當能夠體會他的心情。
符沙將抬眼望著他好半晌,彷彿正在釐清自己和他的距離,想自己該是把他當成朋友,還是朋友的朋友。
他突然問了,「你……為什麼要救那個孩子?」
被他這麼一問,殷徑竹忽然愣了一下,才笑道:「因為他是我的親人,所以這算是一個私人性質的任務,只能夠利用放長假的時候做了。」
「難道你不想早一點救出他嗎?」讓他躺在這裡,然後去探聽一堆的消息,豈不是誤了救人的黃金時機?
殷徑竹顯然也瞭解他的想法,輕揚嘴角笑了。
「我當然很擔心他的下落,也知道要盡快救出他,但是他們做事都有一定的時間表,所以你放心,事先收集資料絕對比衝動行事然後打草蛇來得好,況且你來得很早,我打算過幾天再行動倒時候一定請你配合救人,如何?」
符沙將雖不滿意,但是殷徑竹都這麼說了,他也沒有反對的必要,便點了個頭。「好,我知道了。」
因為如果沒有幫助,他也不想當個累贅。
「那麼你還是多休息吧。」說罷,殷徑竹走到門口,正要打開門,墨家兩兄弟卻闖了進來。
「哇!有大事!」
「不是,是有女人!」
才剛進門,這兩兄弟又習慣性的一搭一唱,讓符沙將和殷徑竹聽得一頭霧水。
「什麼大事?女人?」殷徑竹問道。
這裡是他的私人住所,他沒娶老婆,也沒有女朋友,應該是不會有什麼女人來拜訪才對。
但是墨赤爵和墨青爵又是一陣喳呼。
「是女人!不是大事!」
「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她……她……」
不習慣他們這種唱雙簧似的說話方式,符沙將皺著濃眉問清楚。
「她怎麼樣?」
他們異口同聲地道:「她居然說要找你!」
「我?」符沙將傻愣地眨了下眼。
在不殺人和不動刀的時候,他有些可愛的單純,但是他自己卻一點都沒有發覺,露出了迷茫的神情。
現下要是告訴墨家兄弟,他就是前天殺了一堆人的那個殺人魔,他們肯定死也不會相信。
然而,符沙將卻真的就是這種矛盾的綜合體,讓他們現下瞠目結舌,也不得不相信了。
江樸月坐在客廳裡,有些忐忑不安的挪動身體。
方纔那對長相和聲音都很相像的兄弟說了什麼來著……符沙將受了傷,正在休息。
老天,這是她第幾吹聽到他受傷的消息了?
唉,恐怕數也數不清了吧?
每一次他出去替組織賣命、殺人的時候,她總是擔心害怕、坐立不安,沙將一定不曉得吧?
因為她從來沒有說出口,也不曉得怎麼將自己心中的恐懼告訴他。
原本來到這裡,她的心裡有一點後悔,但這一點後悔在聽到他受傷的消息後,完全消失不見。
剩下的是擔心、受怕和不安。
她不曉得該如何面對這三年的隔閡,也不知道怎麼讓他原諒她,畢竟當初是她先甩開他的手,而不是他
但是一旦見了他,她又情不自禁只想待在他的身邊,只因她還是眷戀著他的溫柔,也只需要他一個人。
輕輕歎了口氣,江樸月再度動動身子,此時裡頭走出另一個高大的男子,而他身後跟著方纔那對說話怪裡怪氣的兄弟。
「你好你是……」
「我叫江樸月,文矢告訴我,在這裡可以找到沙將,我可以見他嗎?」江樸月禮貌地說。
她還記得,一個小時以前,當她打電話給文矢時,他直笑著說她開了竅。
也許吧,不過她還是愛他,沒有改變。
三年了,她以為自己只要不見他就能忘了他,然而她太天真,感情並不是說忘記就能忘記這麼簡單。
僅是街頭的偶遇而已,她就……完全無法忍下去了。
她想見他,想得連心都痛了。
「文矢?你說的是池文矢嗎?」殷徑竹恍然大悟。「你自己進去吧!二樓走廊的第二個房間就是。」
江樸月對他的爽快道了聲謝,馬上繞過他們往樓梯走去,然而每走一步,她的思緒也就紊亂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