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想來想去,符沙將最聽這女人的話,若不是她灌輸了符沙將太多觀念,還會有誰呢?
「我真的不知道!」江樸月喊道。
她根本不曉得巴塞納在說些什麼!她只是希望沙將少殺點人,才不會總是弄得滿身是傷。
她會心疼呀!
但是巴塞納根本不在乎這些,他只要沙將能忠實的幫他工作,沙將是死、是活,他根本不在乎!
巴塞納一聽,憤恨的勒緊她的脖子,「我警告你,下一次如果又讓我知道你在沙將面前亂說話,小心我殺了你!」
巴塞納猛然放開手,江樸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咳了起來。
連多看她一眼也沒有,巴塞納就跟著隨後進來通報的部下離開,江樸月趕緊回到房內,鬆了一口氣。
這一回她躲過了,但並不保證她下一回也躲得過。
畢竟巴塞納是這個殺手組織的首腦,一個人的死活對他根本是無關痛癢,他只在乎別人能不能夠照他的命令行事而已。
然而一思及沙將,她又不禁開始擔心了。
因為照方才巴塞納的說法,沙將不是受到懲罰被關起來,就是又被派出去殺更多的人。
江樸月坐在椅子上歎了口氣。
此時,有人打開門進來了。
「沙將!」她嚇了一跳,由椅子站了起來,驚慌的問道:「你怎麼了?怎麼全身都是血?你是不是受傷了?」
符沙將走到她身邊,緊緊的抱住她柔軟的身子,彎起唇淡淡的說:「沒有……我是說……血……」
「什麼?」
「嗯……抱著你……會快點好……」
他在她的身上磨蹭著,江樸月忍不住罵道:「你這個大傻瓜!不好好處理傷口怎麼可以?」
扶著符沙將坐在床畔,她小心的幫他把上衣脫掉,這才發現他身上有很多鞭打的傷痕。
江樸月看了心裡十分難過。
老天!她情願痛的是她呀!
沙將從小就在這個可怕的地方長大,沒有受過什麼教育,根本不懂善惡是非,也不瞭解什麼叫愛,和她這個一出生就擁有一個溫暖的家庭,但是後來被抓來這裡的人完全不同呀!
但是她卻常常忘了這些,只是拿自己的標準放在他的身上,強迫他遵守,才會讓他弄得滿身是傷。
「不要哭。」符沙將抬手用粗糙的指頭幫她抹去淚水。「我有照我們的約定,沒有去殺好人。」
也就是說,他應該要得到她的獎勵才對,但是她卻在哭,哭得他心都亂了,根本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
「對不起,都是我害的……」江樸月紅了眼,不知道該如何向他解釋,她的心有多疼。
「不,怎麼會呢?打我的人又不是你!」符沙將搖搖頭說。
江樸月聞言,禁不住想笑。
「真是的,是我害你被打的,不是嗎?」她抹去臉上的淚水。
見江樸月不再流淚,走到一旁的櫃子前取出醫藥箱,符沙將聳了下肩。
「不是、怎麼會是你害我的?」
「當然是。」
「當然不是,是我告訴巴塞納先生我不想殺好人,他才叫人把我綁起來,打了三十鞭,怎麼會是你害的?」
「三十鞭?」
聞言,江樸月的臉色發白。
巴塞納竟然只為了他不去殺人,就打了他三十鞭!
此時,江樸月不曉得該恨那個來找巴塞納僱用殺手的人,還是把符沙將弄成鬼的巴塞納。
「你覺得痛?」
符沙將的問話讓她搖起頭,忿忿的拿出醫藥箱裡的雙氧水。「痛的人是你,不是我!」
這麼多的鞭痕佈滿符沙將平滑的背上,但他卻一副不是很疼的模樣,讓江樸月擦藥的手勁加重了些。
符沙將不明白她為什麼生氣,只是有點吃痛的皺了下眉頭,因為清楚她的氣一下子就會消了,因此他決定等她氣消了再說。
江樸月熟稔的將傷口處理過後,語氣嚴肅的交代,「現在你躺到床上休息。」
符沙將乖乖地照做,只不過改成趴著。
因為背上全是傷,他只好趴在床上,然後用期待的目光瞅著江樸月。
「你不上來嗎?」
聞言,江樸月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你受了傷,我跟你睡只會碰到你的傷口。」
孰料符沙將卻再度皺起濃眉,「可是你不跟我睡,我怕我會睡不著。」
這個意想不到的理由讓江樸月忍不住笑了起來,卻又不得不佩服他那不會拐彎的腦袋,讓他永遠是那麼的坦率自然。
與他相較起來,她覺得自己滿腹心機。
但為了在這裡生存下去,她不得不如此,她倒開始羨慕起和他年紀完全無關的單純與率性了。
她搖了搖頭,「不行,現在你身上的傷勢要優先考量,除非你的傷好得差不多,否則不行。」
「為什麼?」
「因為你受傷了。」
「因為我沒洗澡?」
真是的!要她說幾次才明白?
「因為你受了傷,大傻瓜!」
「但是我喜歡抱著你睡,因為很舒服,也不用擔心別人會來殺我。」
過去他被關在一個小房間裡時,他幾乎是不睡覺的,因為他不曉得,什麼時候別人會拿著刀子砍過來,因此他很淺眠地厭惡別人待在他的身邊而造成威脅,他隨時隨地警戒著。
可是自從樸月來了之後就不同了。
她不但不會帶給他任何的危機感,相反的,她的身體似乎有種安定人心的作用,讓他成了癮,如果她不在身邊,他反而無法睡好。
江樸月漾紅了臉,直拿他沒辦法。
如果能夠在不傷害到他的情況之外,她當然願意陪在他身邊,然而現在的情況,不是她說願意陪在他身邊就可以的。
「不行,我說不行就不行。」他的傷一天沒有好,她的心就一天高懸著放不下來,他根本就不明白她的用心嘛!
見她一副沒得商量的模樣,符沙將忽然揚起了眉,身手矯健的跳下床,走近正打算在床邊打地鋪的江樸月。
「你在做什麼?快回床上躺好!」江樸月叉著腰道。看他根本不把身上的傷當一回事,她就沒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