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宰笑了笑,「今天沒參加說明會的人,也請各位幫忙溝通一下,千萬別再抗爭惹事了,傷了人是要賠錢的,賠很多、很多哦!」語氣中加了恐嚇,希望他們真能記取教訓,千萬不能再惹事了!
「不會了啦,一次就學乖了!」一位壯漢說。
「余小姐,你人真好!」一個枯瘦、蒼白的婦人,帶了四個孩子由人群中竄出,直向余晴莘彎腰道謝。
晴莘走過去摸了摸小孩的頭。「你們要乖乖的聽媽媽的話,媽媽很辛苦的,知不知道?」這就是帶了四個孩子,先生又意外喪生,婦人本身又染重病的可憐家庭。
「知道。」孩子們純真的眼瞳閃亮。
晴莘點了點頭,有點鼻酸的向他們擺手,轉身走向車子。
吸了一口氣,心情一掃幾日來的陰霾。
華康終於答應給晴莘半年的緩衝時間,讓她盡全力與那些租戶溝通搬遷,並撤銷原先的賠償告訴。
為什麼會有這樣奇跡似的轉變,晴莘不是很清楚,不過隱隱約約知道袁淺與華康董事長見了好幾次面,最後終於得到這個令人雀躍的允諾。
袁淺一向有著過人的能力,晴莘不由得打心裡佩服。
坐進車裡,車子發動,她立即撥了一組電話號碼,電話響了兩聲就接通了。
「晴莘,事情都處理好了嗎?」電話那頭立即傳來袁淺的聲音。
晴莘唇上掛了一朵極幸福的微笑。「是啊,你呢?人在哪?」
「我剛離開法院,正準備去吃飯,你呢,要不要過來,咱們一起吃?你等一下喔!」
話機那端傳來袁淺和旁人說話的聲音。「對不起,再等一下,我正在和我女朋友講電話!」
晴莘耳根子一熱,拚命忍住笑。什麼嘛!
「喂,不吵你了,你忙你的,我在這附近隨便吃就行了,回頭公司見!」晴莘隨便交代了一下就將電話掛斷,不再打擾袁淺與他人的談話。
掛上電話後,唇上仍忍不住漾著幸福的笑靨。
女朋友?這笨蛋,說這種話都不會臉紅的嗎?不過心裡好甜哦!原來這就是談戀愛的感覺……真好!
心情也能改變視覺嗎?怎麼突然間,眼前的景物都漂亮了起來,就連道路兩旁沾了雨露後的樹木,都美的不可思議。
偷瞄一眼後照鏡,她也覺得自己好像突然變漂亮了,是因為談戀愛嗎?
原來幸福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她以前好笨哦!
☆ ☆ ☆
晴莘就近找了一家咖啡店,點了一份簡餐,一個人坐在靠窗的位子享用著她的午餐。
咖啡店內不時出現雙雙對對的戀人,每當他們經過時,晴莘的視線總會不經意地瞄過去,看著戀人們親密的模樣,似乎也深深的感受到了那份幸福。
真奇怪,為什麼以前從沒有過這樣的心情?看著別人幸福自己也能幸福,晴莘的唇角又漾著甜甜的笑靨,現在的她已由大女人變成小女人了,然她卻甘之如飴。
連一成不變的簡餐吃起來都好吃不得了!晴莘大口的扒著飯。
「看起來真好吃的樣子!」
晴莘猛一抬頭,袁淺那張憨憨的笑臉就放大在眼前,她的臉頰驀地漲紅。
「這裡的視線真好。」他坐了下來。
隔了一張桌子的距離,晴莘還可以聽見他氣喘吁吁的呼息聲。
他特地趕來陪她吃飯?
「咦,你點的是什麼?」他指著她的盤子,轉頭對剛過來的服務生說:「我就點跟這位小姐一樣的,謝謝!」
「你怎麼找到我的?」晴莘挑眉,心裡高興的不得了。不過他也未免太厲害了吧!他是怎麼辦到的?
袁淺還是那一臉憨憨的笑。「不難啊,就順著路旁的停車位找,找到你的車就知道你在這附近了,這附近也不過就這家店,一下子就找到了!」
他說的好簡單,但由他至今仍喘息未平的呼吸,以及額上密佈的細細汗珠,就知道他剛才跑的有多急!
她覺得好開心、好幸福,滿懷感動不知如何回報。
「你怎麼啦?眼眶紅紅的、來,我看看,是不是飛進沙子了!」說著,就傾身向前,伸手去扶晴莘的臉頰。
她一隻手悄悄覆上他的額頭,袁淺明顯地震了下,她的手輕輕滑過,拭下他額上密佈的汗珠。
「我的眼睛沒有飛進沙子,倒是你好的讓我想哭。」她好輕、好輕的說。
他動容,俊帥的五官透著難以言喻的感覺。拇指輕輕撫過她的臉龐,說道:「能讓你幸福,比什麼都重要。」
☆ ☆ ☆
一張白紙上頭寫了密密麻麻的電話號碼,寫了又刪,刪了又寫,動筆的主人翻閱一張張敞開的報紙,尋找著上頭的出租啟事,一邊忙著打電話,一邊忙著記錄,但臉色卻愈來愈沉,愈來愈難看。
袁淺穿了拖鞋進屋,一眼就看見一桌子的報紙,以及忙著講電話的晴莘。
余媽媽由廚房走了出來。「袁淺,你來啦,快,快進來裡面坐。」
袁淺指了指報紙,向余媽媽問道:「還是找不到嗎?」
「是啊,不好找!一下子要那麼多戶,房租又不能貴,現在哪有這樣的房子啊!」
晴莘最近都忙著為那群散戶到處找房子。
袁淺思索了一會,就對余媽媽說:「余媽媽,我等一下再過來!」
「怎麼啦?」余媽媽追在袁淺身後問。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他憨笑,拍拍余媽媽的肩膀,轉身離開。
「他怎麼了?」剛掛上電話的晴莘,納悶的站了起來,看著袁淺匆匆忙忙離開的背影問。
「不知道,說突然想起一件事,我想大概是公事吧,袁淺這孩子從小做事情就認真,我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呀,就知道這個孩子將來鐵定不得了!」余媽媽一邊誇著,一邊往廚房走。
「我做事情也很認真啊,怎麼就不見你誇我?」隨著余媽媽身後走進廚房的晴莘頗為吃味的說。
余媽媽回過身,牽起晴莘的手,慈愛地看著她:「不用吃醋,我疼袁淺,是因為要他以後疼我女兒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