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東懋打開衣櫥取出一件睡袍,走了過去,一把扯開朱千妍。
「別用手指著她。」他說,轉向容琬璃時,不悅的表情又放柔和了。「等會,這件睡袍你先換上,明天我再叫人來幫你量身置裝。」
容琬璃盯著他,沒有答話。她也一樣感到疑惑,這個女人又是誰?
伍東懋知道她的疑惑,但他沒想對她解釋。
朱千妍捺不住熊熊妒火,她抓著伍東懋的手,繞到他身前急吼:「伍哥,你是瘋了嗎?他們告訴我,你突然命令大夥去截一場婚禮,搶了人家的新娘,我本來還不信,可是這會你怎麼向我解釋?」
伍東懋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我做事,向來都不需對誰解釋。」接著,他又轉身面對容琬璃,柔聲問:「你一定餓了吧,想吃什麼?」
「我……」
「伍哥!」朱千妍簡直要噴火了,她瞪著容琬璃,恐嚇地叫道:「你今天要是不解釋清楚,我馬上將這件事向老爸報告!」
伍東懋的唇抿 微怒的線條,回身對朱千妍冷道:「隨便你,愛怎麼做就怎麼做,沒人擋著。」
「你說什麼?!」朱千妍不可思議的叫道,兩顆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
這女人到底是誰?伍哥竟然把她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他明明知道,她若真的把這件事情告訴老爸,老爸一定會宰了他的。
「我去叫人弄吃的上來。」他對容豌璃說,然後越過朱千妍,往房門口走去。
朱千妍追了上去,到了房門口,又狠狠的回過頭來瞪著容琬璃,像結了幾千幾百年的世仇般。
「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誰,不過我警告你,伍哥他是我朱千妍的男人,誰都別想打他的主意,你最好記清楚這件事!」一下完馬威,她就迫不及待的追了出去。
容琬璃怔怔的呆望著房門半晌,突然湧上心頭的失落感很重,但她不願正面承認。
幽幽的歎了口氣,她起身穿好睡抱。
手摩擦過頸項時停了下來,輕輕的,她撫摸著自己柔細的頸項,剛才伍東懋在她身上製造的那份怪異的灼熱感仍在;手落在胸前,觸摸胸前的柔軟,身體本能的產生一種介於疼痛和飢渴之間的感覺。
她搖了搖頭,放下手,試著讓混沌的腦袋能更清明一些。
剛才那個女人想必是他的床伴之一吧?
那她呢?
沒有意外的話,她相信很快的他就會再回來佔據她的床。
容琬璃的唇角扯了一個飄忽、嘲弄的笑。
今天是她的新婚夜,原本她也是該在今天失去童貞的,只是對像由方柏睿換成了伍東懋,而她醫生夫人的身份,則換成了伍東懋眾多情婦之一?
貶得可真快啊!
站了起來,容琬璃靠向窗,望著外頭一盞鵝黃的路燈,她試著說服自己,剛才她是被迫的,是不得已的,是情勢所逼……
胸口的酸楚溢了上來,一顆晶瑩的淚,隨著扯唇的動作滑下臉頰。
不,她無法那樣自欺欺人,她明知道剛才在她體內蠢動的激情,是來自於隱蟄在她心底最深的渴望。
沉思前事,似夢裡,淚暗滴,她無法否認,這十年來,她一直在盼著他再度出現,她思他、想他,想了好長的十載啊!
不能成為方家的媳婦,她一點都不覺得遺憾,反而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這是什麼心態,她不想研究,反倒是剛才衝進來的那個女人,帶給她心情上的不快來得更具體些。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緒反應?難道她認為在發生了十年前那樣的事情後,他仍應該對她癡心一片?
不,對感情,她從來就不存著天真爛漫的幻想,時至今日,她更不會笨的一廂情願,認為他此次的出現,是緣自於他對她的愛。
可,心情上的落落寡歡,又該如何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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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千妍手中拿了一片磁片,推門進入伍東懋的私人辦公室,將磁片丟到他的辦公桌上,開口責問道:「你綁的女人是容琬璃?你瘋了嗎?你明知道爸正在調查容秉謙的案子,這算什麼?引狼入室?」
看了桌上的磁片一眼,伍東懋不用猜就知道,裡頭一定是有關容琬璃的所有資料。對一個情報販子來說,調這種小資料易如反掌。
伍東懋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容秉謙所做的勾當,與她無關。」
「無關?」朱千妍嚷了起來,雙手往桌上一拍。「她是他的女兒,怎麼會無關?你這分明是睜眼說瞎話!」
「咳、咳!」兩聲低咳後,自另一扇門走出了一位年約五十,體態微胖,蓄著八字鬍的男人。
朱千妍聞聲回頭,臉上閃現驚喜,朝中年人奔了過去,愛嬌地喊道:「爸,你怎麼來了?」
中年人呵呵地大笑兩聲,用力地摟著朱千妍,眼底淨是為人父的寵愛。「小妍,你這火爆性子再不改改,將來誰敢要你啊?」
「爸,你不知道,伍哥他……」
「我知道,否則我為什麼要來?」說這話時,他的眸是看向伍東懋的,那蘊涵在慈祥背後的,是一雙銳利的眼。
朱羽是中央持務情報局的高級長官,他的手底下有一個秘密組織,專辦一些高難度,以及法治單位不敢正面接觸的案件。
組織裡的成員每個人都接受過漫長的魔鬼訓練,有著矯捷的身手以及高等或特殊的專才教育,堪稱是一支類似00七般的精優團隊,而伍東懋則一直是他最寵愛的悍將。
十年前在一場追殺中,朱羽意外的救下了伍東懋,當時伍東懋的表現極不合作。
在查出他的身世背景後,原本是應該將他立即放逐的,然朱羽愛才惜才,當時他就看出了這個男孩長大之後,絕非泛泛之輩,心想若未能將這孩子導上正途,怕將來也會是一個黑幫老大,禍害社會,那麼就令人遺憾了。
然想留他又礙於他的背景太過特殊,於是當時便要伍東懋簽下一紙切結書。交換的條件是由國家給予他培訓以及教育,然他必須絕對的服從命令,不得再與黑道有所勾結,以及利用特殊身份循私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