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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頁

 

  彎下身想再調上一些顏料,突然眼前一陣昏暗,身體往前一傾,差點跌地。

  扶住畫架,容琬璃輕輕的吁了口氣。這一個星期以來,這種情形已經發生過多次,她想可能是貧血吧,最近她的食慾是不太好。

  放下筆,站了起來,走了兩步瞥見梳妝鏡,看到好蒼白的一張臉。她伸手摸摸臉頰,唇畔逸出一個淡嘲的笑容。

  她真的愈來愈像是被人包養的情婦了,聽說情婦因為見不得光,肌膚總是異常的蒼白,大概就像她現在這個樣子吧?

  轉過頭,又是一暈,抓住桌沿想穩住自己,卻不意打落了擺在桌上當樣本的那盆蘭花。

  匡啷一聲,讓正在樓梯間的伍東懋嚇了一跳,三步並成一大步地快步奔了進來。

  「發生了什麼事?」看到碎落在地上的蘭花,他朝她奔了過去,在她的身旁蹲下,「你還好嗎?」

  她淺淺一笑。「沒事,打破了花盆罷了。」

  他擔憂的看著她,也發現她愈來愈蒼白的臉色。「你是不是不舒服?明天我帶你去醫院做徹底的檢查。」

  她蹙眉。「不去,我討厭醫院的藥水味。」

  他寵溺的揉揉她的頭髮。「那我讓醫生到這兒來。」

  「不需要,我根本就沒事。」她否決掉,很快的改變話題。「對了,以後別再叫人送衣服、首飾過來了,那些東西我根本用不上。」

  從她住進這兒起,原本空無一件女人衣物的衣櫥,如今已掛滿了整櫃的名牌服飾,讓她每次打開衣櫥總要皺起眉頭。

  「不喜歡?」拉起她的手,這才發覺她的手好冰冷,他立即用自己的大掌包住她的雙手。

  看了他一眼,他的一舉一動,總是溫柔的讓她窩心。「無關喜不喜歡,是根本穿不完,何須這般浪費?」

  「你這是在幫我省錢嗎?」他想了想,站了起來,拿下一件外套為她披上,又走到窗口,關上窗。

  「別關。」她急喊。  

  他回頭,皺起眉頭。「天冷了,老是開著裔,容易感冒。」

  「這兒太悶了,我需要一些新鮮的空氣。」沒有多想的,她直覺說著。

  他頓了一下,問:「想不想到國外散散心?」  

  「出國?」她愣了住。

  他點頭。「想去哪?除了美國外,哪裡都行。」

  「為什麼美國不行?」她不明白的看著他。

  「只要有存在他回憶的地方,都不行。」他口氣霸道的說著。

  聽出了他語氣中的不悅,她挑了挑眉。「『他』是誰?」

  伍東懋的眼神擒住她的,她可以明顯的感到他的怒氣。

  這男人,陰晴不定的臭脾氣,真是十年如一日,只是她不明白,這回她到底做錯了什麼事?  

  「你最近和誰見過面了?」

  「哦。」一個單音。

  她懂了,他指的是方柏睿,說真的,她都快要忘了見過他那件事情了,最近腦子好像愈來愈不中用了,常常記不住事情。

  「哦?就這樣?」他瞪著她。

  「不然呢?」她問,有些不耐煩。「想必你的手下,已經把那天的事情鉅細靡遺的向你報告過了,現在你還需要我再重播一次嗎?」

  「那不一樣,我希望你對我絕對的坦白。」他將大掌放在她的肩膀上,開始愛撫著她的頸部。

  她頸部的脈搏狂亂地跳動著。「在你對我仍無法信任的同時,就無權要求我對你坦白些什麼。」她幾乎呻吟了,他的手要是再這麼亂動下去,她如何開口說話?

  他的手滑人她的衣內,握住她-邊的豐盈。「你想多了,那不是跟監,是保護。」他的嘴在她頸項的脈搏上吹氣。

  她仰起頭,被他搔動了某條動情神經,全身引燃顫慄的火熱。「不管是跟監還是保護,我都不喜歡,如果你硬是要這樣,那以後我不再出門就是。」  

  「你的脾氣真臭。」

  「沒有你來得臭。」   

  他已經抱著她來到床前,他的唇在她太陽穴旁輕輕摩擦。

  她享受著,只覺腦中一片混亂,而她愈來愈喜歡這種迷迷糊糊、縹縹緲緲的感覺。

  他的吻溫柔的落在她全身每一處,她覺得炙熱、興奮、暈眩,彷彿隨著音樂翩翩起舞,更像在大海裡載浮載沉……

  是美麗的樂章,是魔鬼的召喚,是天堂亦是地獄。

  她是他的一部分,他也是她的一部分。快感、歸屬感、激情……一切是那麼的美好。

  歡愛過後,他抱著她入浴室沖洗,乳白細緻的泡沫抹在她光滑的肌膚上,他貼向她的背,讓兩人同時感受到彼此間的潤滑。

  「去加拿大吧,我明天叫人訂機票。」送走她,免得她到時夾在他與她父親之間為難。

  「你不覺得加拿大與美國,太接近了嗎?」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老是喜歡激他。

  他沉吟了一下。「那就到大陸好了。」

  她抿著唇。「不要,我熱愛台灣。」因為台灣有你。容琬璃在心底補充道。

  「剛剛你不是嫌悶嗎?」他為她沖水,拭乾身子,抱她上床。

  「那是我的事。」她疲倦的扭動脖頸。「我累了。」她說,閉上眼,很快的就沉入夢鄉。

  盯著她的睡臉,他的眼瞳閃動著一片醉死人的柔情……

  第八章

  凌晨四點--

  朱千妍看著手錶,算好了伍東懋這時已經起床,依他多年來晨運的習慣,現在人應該已經在健身房,或是槍擊練習場了。

  拿起一把上了滅音器的袖珍手槍,將它插入皮褲的後腰間,她的眼瞳閃現殺機。 

  別怪她狠,她曾警告過容琬璃,是她不將她的話擺在心裡,這一切怨不得她。

  爬上二樓的階梯,正要踢開門時,一道黑影突然由後制住了朱千妍,搗住她的口,將她拖到隱密的另一室。

  她掙扎著,但顯然力道無法與對方比擬,很快的,對方就奪下了朱千妍手中的手槍。

  「你是誰?!」

  「噓,小聲點。」對方拉下頭罩,讓朱千妍看清楚他的面容。

  「爸?!」朱千妍驚叫:「怎麼會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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