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叫醫生,柔柔有反應了!」
然後又快速地奔回病床旁,緊握住葉宛柔的手,「柔柔,你聽得見我的話是不是?勇敢一點,再勇敢一點,在最困難的時候我們都沒被打敗了,怎可在這即將獲得幸福的前夕功虧一潰!」
葉宛柔的小拇指動了一動,似想握住葉書維的手,回應他的話。
他驚喜地淚流滿面,激動地訴說著:
「柔柔,你活過來了是不是?哦,感謝天,你要回來了是不是?」
醫生很快地推門而人,看了看心電圖,又測了測葉宛柔的瞳孔、脈搏,然後再以超聲波照了照腹部。
最後,醫生原是凝重的臉色緩和了下來,站起身來微笑地看向葉書維,宣佈道:「恭喜、恭喜,很難相信果真有奇跡出現,如今母體及嬰兒均安,她們終於度過了危險期。」
葉書維聞言激動地擁抱著醫師喜極而泣,口裡不斷地喃著:
「謝謝、謝謝!」
急診室外一片歡呼聲,人群外有一位女性身影亦默默地拭淚,然後含笑著轉身離去……
不錯,這人正是佳欣。
當初她被妒忌沖昏了頭,才會對宛柔說出那些該死的話,但後來發現宛柔懷孕後她就徹底死心了。
可她怎麼也沒想到宛柔竟然會採取尋死的方式,當她知道時,愧疚已不足以形容她的懊悔……
所幸老天有眼,終究雨過天睛,如今見到這樣的結果,她是由衷高興的。
有情人就該終成眷屬的不是嗎?
相信很快的,她也能找到真正屬於她的春天、屬於她的愛情。
白色的病床上躺著清麗的葉宛柔。
病床旁則是焦急等待著她醒來的葉書維。他盯視著病床上的她,手中拿著一本《孕婦須知》。
福嫂說,這是整理他們山上的衣物時,在他們的床底下發現的。
而剛才醫生也告知他,她已懷了兩個月的身孕這是什麼意思?
他盯著她,早已明白這次意外的真正原因。
表面上,她是因迷糊而瓦斯中毒,而實際上……
她突然困難地扭身,像是從深層的惡夢中被喚醒般,全身驚懼著,激烈地顫抖,似想要抓住物體般伸手胡亂地在空中揮動。
他趕緊將他的手讓她緊握著,並輕語安撫著。
「沒事了,柔柔,沒事了!」
他的聲音極具安撫作用,很快的,她再次沉靜了下來,但抓著他的手並沒有放開。
就這樣,她又睡了一天一夜。
再次醒來時,她已經感覺舒眼多了。
望著白色的空間,有一瞬間她記不起發生了什麼事,直到她看見病床旁的葉書維,她才恍然大悟。
她第一個反應是,急急地抽出被葉書維緊握的手貼向腹部——
孩子呢?她沒死,那孩子呢?
死了嗎?
她的淚源源不斷地溢出眼眶,滑下臉龐。
她突然抽出手的動作驚醒了他,他抬起頭來,輕拭她的淚水。「別哭了,都過去了!」
「書維,對不起!」她為失去的孩子感到錐心泣血,淚仍不住地滑落。
「不能哭了,這樣對孩子不好。」他輕哄著,再次拭去她的淚。
她愣住了,一時啞口無言,說不出這是什麼情緒,是喜、是惱……
孩子仍存在著,問題仍存在著,她的腦袋一下子嗡嗡地作響著。
他含笑看著一臉蒼白的她,遞給她一個泛黃的信封。
「打開看看吧!它有你要的答案。」
她疑惑地看著他,顫抖地接過信,然後飛快地撕開封套。
一張泛黃的信紙,以及一本老舊的存折與木刻章落了下來。
她疑惑地瞪視著它們,然後將泛黃的信紙撿了起來,打開來,上頭寫著——
親愛的宛柔,媽媽的乖女兒:
媽媽不知過你什麼時候會看到這封信,也許永遠也看不到……我真希望你永遠也別看到,但有一點是媽媽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當你看到這封信時,我已與世長辭。
首先,媽媽要跟你說個故事——
有個女孩在她仍無自主能力時,便慘遭繼父的魔掌摧殘,並且懷了身孕。
繼而她成為別人的續絃,產下一女。
宛柔,這便是媽媽要對你說的——你的親生父親便是我的繼父!
媽媽知道,這對你來說很殘忍,同樣的它像一把利刀般時時刻刻戳刺著我的心。
天下的父母疼愛子女的心境都是一樣的,我希望它永遠只是個秘密。
但我更怕如果有一天,不幸的我走了,而那禽獸不如的罪魁禍首仍存活著,他若來找你的麻煩,向你勒索,到時不明始末的你將要如何面對一切?
於是,我寫下了這封信,交給我僅能信任的福嫂。
我相信她愛你的心並不亞於我,她會盡一切的力量來保護你,我如此深信著,並且交代她非在迫不得已的情形下,不能將這信交給你!
請原諒我愛你的私心。
現在,我要告訴你,如果他真的來找你,你絕對不要相信他、同情他。
這一生你能相信的只有葉家的人,也唯有葉家才是你的根,明白嗎?
媽媽能為你做的不多,我在銀行開了另一個戶頭,存了一些錢,如果他來找你,你就用這些錢和他打官司,他贏不了你的,你千萬別讓他。
如果這些錢在五十年後仍用不上,那麼它便會轉贈慈善機構,這是我當初開戶時立下的同意書。
媽媽也僅能言書於此,願神祐你一生平順。
葉宛柔的淚眼緩緩地自信上移了開來,她抬起頭來激動地望著葉書維,黑亮的眼隨閃著喜悅的光芒。
她的心似飛舞了起來,那抹無以名之的快樂充斥在她泛紅的臉龐上。
「書維、書維,我們不是、我們不是……」她高興得哽咽不能成句。
他激動地摟抱著她,「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們不是兄妹,我們可以相愛、我們可以有成群的孩子……哦!柔柔,我們終於自苦海裡解脫了!」
「嗯!」她含著淚不停地點頭。
他對她又親又吻又呵護,並不斷地在她耳邊吐露著愛語。
她甚至感覺到他與她一樣的顫抖。天啊!還好這一切尚且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