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兒!」
龍顓大吼,破門而入,但一進門立即愣住了。
「妳……這是幹什麼!」
「別再過來!」蝶兒拿了把刀架在自個的脖子上,那模樣說有多駭人就有多駭人。
「你再向前一步,我就……」她作勢就要劃上喉嚨。
「不!」他吼。
「快把刀放下,有什麼事我都可以為妳解決,妳千萬不可以做傻事!」龍顓急得額上佈滿斗大的汗珠。
「你當真什麼事都願意為我解決?」
「這是當然。」
「那麼……我要你娶霽鈺為妻,你也能做得到?」蝶兒的目光凝在龍顓臉上。
事實上,從他一進屋,她的目光一直未曾離開過他,他們的視線交纏,似乎正用著眼神交談著。
他蹙緊兩道濃眉,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嚴肅。
「為什麼?是誰逼妳這樣做?」他滿腔的怒火瀕臨爆發邊緣。
是誰?!
是誰膽敢逼迫他的蝶兒?
他非要了那人的命不可!
「沒有人,沒有人逼迫我,這完全是我自己的意思。」蝶兒急忙辯解。
「為什麼?!」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因為有人告訴我,如果你不肯娶霽鈺,那麼你即將喪失皇位……」
「我不在乎!」
「我在乎。」
他以為是他聽錯了,但她的表情是那樣的堅決,有一瞬間他感到站在眼前是個陌生的女子,但很快的他就回復鎮定道:「蝶兒,妳聽我說……」
「不,你先聽我說。」她又一陣搶白。
「我過怕了以前那種窮日子,你瞧現在多好,睜開眼就有人服侍,每天是穿不盡、用不完的錦衣玉食,這種日子多麼安逸快樂……但這一切卻有可能因你不娶霽鈺而煙消雲散,所以……」
「所以妳要我娶霽鈺為妻?!」龍顓大聲咆哮,聲浪欲震瓦碎。
「是的,我要你娶霽鈺為妻,否則……」她又將刀子劃上喉嚨,這回還劃出了一道血口。
龍顓瞪著她喉間那刺目的火紅,攢起兩道濃眉。「那麼妳的『願得一人心,白頭不相離』呢?」
他的聲音聽來異常的沉靜,恍若在頃刻間起了微妙的變化。
「那是我以前不懂事!」她脫口而出。
「我一直以為我瞭解妳,看來我又錯了!」
那種無力的說辭比尖刀還要銳利,割得蝶兒心頭血跡斑斑。
她從來沒有見過他那麼冰冷、那麼憤怒的表情,她無意識地退了一步,感到週身的冷意。
「現在瞭解我還來得及。」她咬牙回道,希望她的聲音別洩露了情緒。
他沒有耐心再與她對話,他要證實她所言可屬真心,所以他用最直接的求證法。
他像餓虎撲羊似的朝她撲了過去,一把奪過她手上的刀甩向門旁,然後將她整個人壓倒在床,當然也將她喉嚨劃上一道更大的血口。
他發了瘋似的攫住她,吻她。
幾乎是立即的,她融化了。
他用舌頭舔去她頸上的血口,一雙深情的黑瞳瞅得她心痛,她別過頭不敢看他,怕醞釀著淚水的雙瞳終將洩露了心意。
倏地,他站起身,她驚慌地回過眸來看他。
就在她的注視下,他飛快地解下衣褲,她沒有移開視線,她顫抖著,因慾望而顫抖著。
他朝她伸出手拉起她,緩緩地解下她的羅衫,他的眼神一度溫柔含情,但很快的又起了變化,突然他蠻力一使,將她用力一帶,使她整個人跨坐在他的腿間,而他的一隻腿則伸在她的雙腿之間。
「蝶兒,我愛妳。」他一手揪著她的長髮,強迫她仰起頭來看他。
她頸間的血是止住了,但那條刺目的紅依舊在那兒,似在昭告著她的虛榮,他憤怒地以另一隻手攫住她的豐盈,故意要弄疼她。
「我從來就沒有這樣愛過一個女人。」
淚水自她的眼眶滑下。「我……也愛你。」
「那我們就去做一對山野儷人,即使我再如何不得志,也還能讓妳溫飽。」
多麼情深意重啊!
多麼誘人啊!
蝶兒就要開口應了他,但答出來的話卻催斷人腸。
「不!我做不到。」
「可以的,妳可以的。妳想想看,在一處沒人識得我倆的地方,我們可以重新開始,我們可以過著平凡無憂的生活,每個晨昏相伴依偎,朝朝夕夕白頭偕老,只有我倆,以及我們的孩子……」他一面誘哄著她,一面在她身上製造一波又一波的快感。
這個倨傲的男人,竟然對她說著這麼溫柔動人的話?
她知道她就快要屈服了,但她絕不能半途而廢,她負擔不起任何失去他的可能性。
一旦他失去了權勢,極有可能立刻遭人謀殺,這種事情並不是不曾發生過……
蝶兒強迫自己發出嘲諷的笑聲,只是它出了口,卻變成苦澀的笑聲。
「然後呢?我必須再像從來一樣打水、掃地、炊煮,最後還要加背著個孩子,手上也牽了一個,還必須彎身燒柴火?不!在我可以住在金碧輝煌的宮殿,每天錦衣玉食,睜開眼便有僕人伺候之時,我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他甩開她,其勢之猛、之快,彷彿突然發現她是一條帶著劇毒的蛇似的。
「妳……」
他氣得一時說不出話來,之後才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再問妳一次,妳確定要我娶霽鈺為妻?」
他剛才那一甩,將她甩得撞在牆壁上,使她有好一會頭昏眼花,沒法呼吸,不過也幸好如此,她才沒能看見他的表情,否則她肯定要後悔說出那樣的話來了。
她做了一個深呼吸。「是的。」
「妳真的認為錦衣玉食的生活,會比我們的愛情來得珍貴?」
蝶兒強迫自己迎視他的目光。「有時候光有愛是不夠的。」
「所以妳寧願選擇綾羅綢緞,也不在乎我們的愛情同人分享?」
他眼中的表情使她感到害怕,她連吞嚥了幾口口水後才用力地答道:「對。」
「哈哈哈……」
他一反常態地仰天大笑,那氣勢比深谷颶風更為可怕。
半晌後,他收住了笑,換上的表情冷冽得比霜雪更令人懼寒。「妳記清楚今天所說的話,日後可別反悔!」